午后阳光正好,裴琰把婴儿床推到窗边。
阿澈躺在云朵状的安抚垫上,黑葡萄似的眼睛追着爸爸手里的小摇铃。
禾禾则被包裹成蚕宝宝模样,在阳光里睡得小脸通红。
温梨靠在床头,看裴琰单膝跪在婴儿床前,用低沉温柔的嗓音给孩子们念诗经。
禾禾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喷了他一脸奶渍。
温梨笑得差点碰翻水杯,却见裴琰淡定地掏出随身带的棉柔巾,先给女儿擦嘴,再整理自己,最后还不忘调整阿澈歪掉的小帽子。
\"裴总很熟练嘛。\"温梨揶揄道。
裴琰挑眉:\"昨晚某位新手妈妈把爽身粉当奶粉罐,差点给阿澈洗个面粉澡......\"
\"裴琰!\"
两人嬉闹间,沈芸推门而入,手里拎着满满两袋婴儿用品\"哎哟我们小宝贝!\"
她直奔婴儿床,却在半路被女婿拦住:\"妈,先消毒。\"
裴琰递上免洗洗手液,又帮她把外套挂在通风处。
温梨看着母亲小心翼翼抱起禾禾的样子,鼻尖突然发酸。
\"梨梨你看,\"沈芸突然惊喜地抬头,\"禾禾耳朵上有颗小红痣,和你出生时一模一样!\"
裴琰立刻凑过去看,又转身检查阿澈的耳朵:\"儿子随我。\"
语气骄傲得仿佛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功绩。
温梨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摸摸自己的,突然发现这动作让阿澈咯咯笑起来。
傍晚例行查房时,医生笑着宣布温梨可以开始短距离走动。
裴琰如临大敌地扶着她下床,手臂虚环在她腰后,活像在护卫什么易碎品。
温梨刚走到婴儿床边,突然被丈夫从背后拥住。
\"怎么了?\"她侧头问。
裴琰的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刚才禾禾对我笑了。\"
顿了顿,\"真正的笑,不是无意识的。\"
温梨转身捧住他的脸,发现这个在谈判桌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夜色渐深时,裴琰把熟睡的孩子们放进婴儿床,又给温梨热了杯杏仁茶。
她小口啜饮着,看丈夫在套间里忙碌:整理尿布台、准备明日衣物、给恒温奶瓶定时......每个动作都利落精准,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老公。\"温梨突然唤他,\"你今天......\"话没说完就被吻住。
裴琰的唇瓣带着杏仁茶的甜香,温柔地碾过她的唇角:\"嘘,宝宝们睡着了。\"
温梨攀着他的肩膀加深这个吻,直到听见婴儿床传来窸窣声才分开。
裴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明天张姐带鲫鱼汤来,我让她多放些豆腐。\"
说着把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现在,裴太太该睡觉了。\"
他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晕开暖黄的光圈。
温梨在朦胧中感觉额前一暖,听见裴琰低声说:\"今天阿澈第一次抓住我的手指,禾禾学会对着摇铃转头......\"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而我最骄傲的事,是当了你们的爸爸。\"
月光漫过窗台,婴儿床里两只小手不知何时又握在了一起。
裴琰最后检查了一遍恒温箱的温度,轻轻吻过妻子和孩子们的额头,终于躺上了陪护床。
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裴琰看了一眼是警局那边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