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行进速度,远不是杨振所率领的船队可以媲美的,何况张国淦他们比杨振率领的船队还早行了一步。
就在杨振船队在太子河下游河道上艰难行进的时候,张国淦所率骑兵在三月十二日的夜里,就抵达了长安堡的外围。
而他们的到来,即便实在夜里,也没能完全隐藏住自己的行踪。
在他们的先头队伍抵达不久,清虏辽阳守军派驻在长安堡一带的满蒙精锐,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只是当时恰逢深夜,彼此之间情况都不清楚。
张国淦他们不清楚长安堡及其附近有多少清虏的驻军。
而长安堡的清军也不知道这一支出现在长安堡附近的明军骑兵队伍,到底是北上明军的前哨,还是主力。
于是在彼此皆不清楚对方底细与实力的情况下,双方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到了十三日清晨,祖克勇率领的金海东路骑兵队伍,也按约定从鞍山驿城附近,一路开进了长安堡以东,切断了长安堡与辽阳城的道路。
张国淦得知祖克勇已经北上,当即派人取得联络,到了十三日上午辰时,已经搞清楚周边情况的两路人马,分别从南部和东部两个方向迫近长安堡城。
张国淦和祖克勇两路人马虽然都没有携带火炮,但是他们都随军携带了不少飞将军和爆破筒等爆炸型火器。
两路人马抵近长安堡后,一边不断发起进攻,试探城头炮位火力,一边各遣人手就地挖掘之字形壕沟,不断向城墙下推进。
长安堡内清军人少,总共只有三个牛录,却要分兵把守四座城门。
而长安堡外的明军人马,却已经超过了一万人,声势浩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坚信“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传言的满蒙牛录,也不敢轻易出城迎战。
他们只能一次次徒劳无功的在城头上施放火炮,或者面对策马佯攻吸引火力的明军马队施放箭矢。
长安堡外,都是平原沃野,加上其地处太子河南岸,土质相对松软肥沃,很好掘进。
所以到了当日巳时左右,相比之下更加擅长土工作业的征东军右翼张国淦麾下,率先掘进至长安堡南墙下,并很快就在城墙根下发起了一次爆破。
当然,这一次仓促发起的爆破行动,只是成功了一半。
说它成功了一半,是因为它点火成功了,也引爆成功了,可是由于捆绑在一起的一堆单体爆破筒,在爆炸的时间上有先有后,导致其威力大减。
虽然在长安堡的那处南墙下炸出了一个大坑,声势不小,但却并没有造成那段南墙整体垮塌。
不过,这次并未完全收效的墙下爆破,却也让守在城上的清军恐慌不已。
他们一共才九百来人,可城外明军却有上万人马,一旦长安堡城墙被炸塌,他们必定全军覆没,一个也跑不了。
这一次城墙虽然没被炸塌,可是张国淦派出的敢死队,再一次进入了挖掘的壕沟,顶着城头完全没有准头的炮火,不断的将更多的爆破筒送进往已经被炸了一次的城墙根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头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都知道城墙被炸塌只是时间问题。
十三日上午巳时三刻左右,从长安堡东墙外掘进的祖克勇麾下队伍,也发起了一次爆破。
但是因为埋设的较浅,这一次爆破的破坏力,甚至还不如张国淦他们这边发起的第一次。
然而埋设的浅,也有浅的好处,那就是声势骇人,以至于相隔二里地身在长安堡南门附近的张国淦所部人马都得真真切切。
至于长安堡城墙上的清军守将,在听到堡城东墙下的爆炸声后,原本就快要被心中的恐慌所压倒的他们,迅速做出了立刻撤离和弃城突围的决定。
长安堡内的清军突然弃城,并往北突围,是张国淦没想到的,还是祖克勇早早撒出去的游骑来向他报告的消息。
也不怪张国淦后知后觉,因为长安堡往北不远就是太子河,河上也没有桥,向西也没用,因为西边十几里外也是大河。
所以长安堡的清军要突围,最好的方向其实是东门。
但他忽略了一点,祖克勇麾下的重骑兵营,明晃晃的就在东门外,长安堡的清军又不傻,不会硬往上撞。
但是不管其中有多少机缘巧合,总而言之长安堡的清军动向虽然出乎了张国淦这个首次独当一面的火枪团营将领的预料,可最终的结果还算是好的。
因为太子河上没有桥,长安堡的清军也没有时间准备船,他们一出城就撞上了祖克勇派出的巡哨。
虽然斩杀了大部分巡哨,但还是有两路离得远的逃出生天,分别向祖克勇和张国淦这边报了信。
祖克勇麾下悍将葛朝忠率部率先赶到长安堡以北太子河南岸,随即发起衔尾追击。
不久之后祖克勇、张国淦各率主力赶至战场,在十三日午时左右,将仍滞留在太子河南岸的清军尽数消灭。
唯一可惜的,弃城突围的长安堡清军守将果断采取了断尾求生的战术,以主力断后,掩护前锋先行渡河,约有二百余人策马渡河逃到了对岸。
张国淦、祖克勇等人眼睁睁看着对方死里逃生,沿着太子河北岸,往东疾驰而去。
“你们确定逃走的清虏,是往东去了?”
面对祖克勇、张国淦略带忐忑的报告,杨振倒是没有求全责备的意思,而是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因为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这次出兵以来,几乎每次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他担心打草惊蛇把辽阳城的清军主力给吓跑了。
“这个,卑职可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