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卢颂的府邸,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卢颂面沉似水,听着幕僚低声汇报着萧家父子昨日的动向,以及均田司今日的反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紧绷着,眼神阴鸷。他手中的狼毫笔早已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变形。
“萧云汇……好一个萧云汇!”卢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与此同时,太师闻泽的府邸,气氛也同样压抑。
闻泽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那盏平日里最喜爱的建窑兔毫盏,此刻却被他重重地顿在桌上,茶水四溅。满是皱纹的
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与不甘,仿佛要择人而噬,胸口剧烈起伏着,面色铁青。
“竖子!竖子安敢如此欺我!”闻泽低声咆哮,神色带着三分忌惮,三分愤怒,三分怨毒。
这两位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数十载的老臣,此刻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们不再仅仅将余瑾视为一个手段酷烈的孤臣,一个皇帝手中的刀。萧家的倒戈,让他们清晰地意识到,余瑾正在做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清查土地的范畴。
他在挖他们的根基!
勋贵豪族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靠的不仅仅是祖上的功勋和手中的权势,更是盘根错节的利益联结和共同进退的默契。余瑾此举,无疑是在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联盟上,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萧家的“背叛”,比一百个酷吏抄家灭族带来的震动还要大,因为它意味着,这个联盟并非牢不可破,余瑾找到了他们的软肋。
“此子……断不可留!”卢颂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对幕僚沉声道。
“他这是要将我等逼上绝路!”闻泽也对心腹咬牙切齿。
他们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余瑾的“卑劣”手段,更因为那种被精准打击后的无力感和深深的危机感。他们原以为余瑾只是猛虎,只会用强,却没想到他竟也懂得用智,懂得用利诱分化瓦解他们的阵营。这种认知,让他们感到恐惧。
夜色渐深,卢府与闻府的书房内之中,灯火通明。
卢颂与闻泽各自召集了心腹门生、亲信故旧,他们从最初对余瑾的些许轻视,到后来的忌惮,再到如今的切齿痛恨与措手不及,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余瑾的强势,疯狂,一步一个脚印的破除阻碍,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果断行动,任由余瑾这样蚕食下去,他们百年家族的荣耀与权势,都将岌岌可危。
“必须阻止他!”
“不能让他再这么顺利下去!”
书房中,压低了声音的商议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