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突然发出含混的呜咽，瞳孔急剧收缩。赵小刀这才注意到他咬破了藏在臼齿间的毒囊，嘴角溢出的黑血里混着金粉，在青砖上画出诡异的图腾。李忠手指死死攥着半块碎瓷，上面隐约有 “伽” 字残痕，指甲缝里还嵌着香灰 —— 那香灰里的金粉含量，比香炉里的更多。

“灭口。” 汝阳王擦净银针，指尖抚过少女颈间青斑，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滴琥珀色液体涂在斑痕上，青斑竟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形如展翅金雕，“金粉剧毒，伽罗为引，右相府里怕是藏着更狠的角色...... 明日去面圣时，记得把这佩饰带上。” 他晃了晃手中的金雕佩饰，背面隐约可见 “玄甲卫” 三字刻痕 —— 那是金雕卫中专门处理秘事的死士分队。

夜风卷着残香涌入厢房，赵小刀望着少女逐渐平静的面容，忽然打了个寒颤 —— 她颈间的青斑在月光下竟形如展翅金雕，与黑衣卫佩饰上的纹路分毫不差。而更让他在意的是，汝阳王方才诊脉时，指尖在少女腕脉处多按了三息 —— 那是太医院秘传的 “辨亲脉” 手法，用来判断是否为皇室血脉。

“走吧。” 宋乔扯了扯他衣袖，眼神示意昏迷的少女，“有些秘密，还是等她醒来再说的好。” 她转身时，发间银簪轻晃，簪头镶嵌的猫眼石扫过少女枕边 —— 那里压着半幅绣帕，绣着的金雕图案旁，用金线绣着极小的 “归” 字。

三人踏月而出时，身后的厢房突然传来瓷器轻响。赵小刀回头望去，却见少女半倚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廊柱上的鎏金雕纹 —— 那抹笑里，竟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森冷快意。她指尖捏着一片金箔，在月光下折出菱形光影，那光影落在墙上，恰好拼成 “玄甲” 二字。

赵小刀忽然想起五年前在乱葬岗摸到的那块腰牌，背面也有这样的菱形刻痕。他摸了摸袖中的柳叶刀，刀鞘上 “玄” 字暗纹与少女手中的光影重叠，竟分毫不差。

“明日去太医院，先查玄甲卫的档案。” 汝阳王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罕见的紧绷，“尤其是二十年前，那位带着金雕胎记的公主......” 他忽然住口，望向夜空里的弦月，月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竟像撒了把金粉。

宋乔握紧腰间皮囊，里面装着从少女枕下偷来的绣帕。她能感觉到绣帕下藏着硬物，拆开缝线一看，竟是半枚金镶玉的凤纹佩 —— 那是先帝赏赐给公主的信物，与她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里的半枚玉佩，刚好能拼成完整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