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焕之当时正调试着监听设备，一抬眼，整个人都傻了！手里的微型接收器“吧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冲上头顶，心跳得如同擂鼓！什么清规戒律，什么道心稳固，在这一刻，都被那抹惊心动魄的墨绿击得粉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量寿福…这姐姐…是要贫道的命啊！”

程影珊似乎很满意这“震撼”效果，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众人，最后落在刘焕之那副“丢了魂”的模样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颠倒众生的笑意，随即恢复冷肃：“各小组，按计划行动！”那强大的气场瞬间回归，仿佛刚才那倾城绝色只是一场幻觉。

任务完成得异常漂亮。庆功宴后，已是深夜。程影珊没让司机送，只让刘焕之陪着，在寂静无人的江边散步。晚风带着水汽，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和紧绷。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并肩走了一段，程影珊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焕之。卸下了工作时的盔甲，她的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属于“程姐姐”的柔和，甚至…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忐忑。

总要找个理由开启对话，程姐姐道：“焕之……你这些日子表现很好，总部提议过让你去那里工作，前景更好！”

刘焕之考虑都没考虑“不去，我又不靠这个吃饭，什么前景的不在乎啦！”他说着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懒散样！

“焕之……”她声音很轻，被江风吹得有些飘忽，“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那天在咖啡馆，为什么…会那样？”

刘焕之朦胧的眼睛不由得大了几分，点了点头。这是他心底最大的谜团。

程影珊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在很多年前的梦里，就见过你。”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些模糊的片段，“穿着和你那天差不多的道袍，在一个…很古老、很苍凉的地方…外面都是雪，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小瞎子，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刘焕之思绪万千，她所说的似乎是当初北帝刀冢所见，他又睁法眼观看，眼前的程姐姐是人，如果说非要找什么独特的，也就是那双眼睛了。

又见那程姐姐顿了顿，自嘲般地笑了笑：“我这个人，从小就要强，一路拼杀过来，眼里只有目标，心里只有工作。三十岁了，别说结婚，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别人眼里我是冷血的工作机器，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转过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清晰地映着刘焕之的影子，带着一丝直白，“直到遇见你。咖啡馆那天，你一进来，我就觉得…就是你了。那种感觉，很奇怪，很笃定。”

她看着刘焕之，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心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焕之…你会不会…嫌我老？”

江风拂过，带着她的发香。

刘焕之这才收了神通，才听见她说的话，赶紧回复：

“老？姐姐，您这话说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月光下格外晃眼，“我这是走了什么大运，我是捡到宝了！”他说完又觉得不对，什么叫捡到宝了，这不是确定关系吗，他下意识的捂嘴。

“捡到宝了…”程影珊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又带着急促的小道士，一股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防。那总是紧抿的、显得过于冷硬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绽放出一个真正开怀的、如同月下初荷般清丽绝伦的笑容。

下一秒，她再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双臂，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温柔，将还有些发愣的刘焕之，结结实实地拥入了怀中！

温香软玉抱满怀！刘焕之只觉得一股馥郁的馨香瞬间将自己包裹，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僵硬了一瞬，随即仿佛被这温暖融化，五脏之中又是脾脏率先失了平稳，紧接着心脏也大动，那程度与脾脏不相上下，他几乎本能的将手臂也缓缓抬起，带着一丝生涩，环住了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身。

江风依旧，月华如练。寂静的江边，只剩下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刘焕之将下巴轻轻搁在程影珊散发着幽香的发顶，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心跳和温度，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

一丝明悟，如同月华般悄然洒落心田。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高踞九重天、执掌三界、与自己“一体二心”的玄商穹高天尊江云濯。此刻，心中没有半分对异世的留恋，唯有深深的感激：

“兄弟…多谢了。多谢你让我来此世间…原来这红尘烟火，是这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