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云没有再提孔盛东和李清溪，却转口说道：“‘灰猪’这两天精神不济，饭都吃不下去，你猜怎么了？”

“我哪里会知道‘灰猪’怎么了？”

“‘灰猪’在镇上有个相好的小母狗，这几天产下一窝狗崽子，三个花的，一个灰的，还有一个纯黑的！你说神奇吗？”

“哦？神奇！”

“是啊！这年头连狗都不忠诚，尽干苟且之事，伤‘灰猪’的心，你说人的话能信吗？”

孔盛东一阵语塞，看着孙悦云问道：“你拜了李知行当师父吧？怎么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也能讲得生动有趣！”

两个人说完，忽然都绷不住笑出了声音，孔盛东说道：“你啊，学点好行吗？！”

穆有粱第二日下午来看梁安戊时，身后真带着两个相貌相似的青年，手里拿着两柄一摸一样的直长刀，孔盛东问道：“我以为你昨天嫌麻烦，撒谎逃走了，没想到真又带出两个徒弟啊！梁安辛、梁安壬是吧？看着很精神啊！”

“这两个孩子是孪生兄弟，这几年一直在津河镇和朔州，我教导的不多，但是历练的过程长进特别快，所以这次回来我试过后，决定正式放他们出徒，人继续在津河镇和朔州效力，现在安旺和董倩也离不开他们，日后我们也多了两个靠得上的帮手。”

穆有粱挥挥手，梁安辛、梁安壬忙上前说道：“拜见东家！”

“好！你们两个先好好在外历练，等时机允许，你们两兄弟都要回来效力。”

“是，东家！我们二人一定按照东家的指示好好效力。”

等两人离去后，孔盛东说道：“穆兄，你真是功德无量，这几年全靠你悉心指导，双宁营里的好手才越来越多。”

“你只会说漂亮话，有时我在想，把他们教会武艺，不知道是福是祸，也许做个生意人或者身体强壮的百姓他们反而能多活几年，世道乱，拿武器的人有时死得更早，所谓功德，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穆兄，你这样看问题可不对，在我看来，善堂里出徒的这几位，除了英年早逝的梁安丁，剩下的人里，各个在自己有限的生命时光里，无限拓展了生命的宽度，远比一般的人幸运，如果换作让我选择，我宁肯选择丰富多彩的无限可能性，也不愿意天天一成不变去做同一件事，人活得不能和拉磨的驴一样，除了睡觉就是干活，干活还蒙着眼只绕着磨盘走，有什么意思？”

穆有粱惨淡笑了几声说道“那要看怎么比！拉磨的驴总比被杀了吃肉的驴幸运，有好多小公驴，刚成年就被当作肉驴宰杀，供人吃喝，你不是最喜欢吃驴肉吗？吃驴肉时你怎么没想到这些？”

“穆兄，你这不是抬杠吗？再说你说得也不对，驴肉、羊肉我都爱吃。”

穆有粱听罢无言以对，喊道：“李兄，还没来吗？你在哪里，快出来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