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告诉他们休要打扰!”拓跋炽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等等,药熬好了便让人端过来,再让人拿些糖块。”
银针估约扎了三个多时辰,快到傍晚时分霜凝方才幽幽醒转。
一口毒血吐出,地上溅满了黑色血液,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
陈不易走到床前,隔着帏幔行了一礼:“抱歉,霜凝姑娘!事出突然不得不冒犯姑娘,还望莫怪!”
霜凝这才发觉身上有些凉,尽管屋内炭火烧的暖如春日。
“无妨。”霜凝撑着一口气,说的气若游丝。
陈不易这才掀开帏幔,取下她身上所有银针,拉过被子将她盖个严实,才帮她躺好。
“药!”
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拓跋炽立即把药端了过来,帮着他将药喂了进去。他又让拓跋炽拿来糖块喂进她的嘴里。
“这药甚是苦涩,姑娘含块糖改改苦味。”
霜凝只是摇头,这药就算再苦涩也不及心中苦涩的万一!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与霜凝姑娘说!”陈不易偏头向拓跋炽,有些话不想让他听,听了要难过。
拓跋炽默默走了出去,关好门,寻了一处隐蔽之所静静偷听。
“我知道姑娘心存死志不愿苟活!也知道姑娘落入此等狼窝饱受欺辱定是痛不欲生!”
床前医者的一番话说进了她的心里,只见两行清泪不多时便湿了一片。然而,他只知我心之苦,何曾经历我之苦难!劝人总是容易,毕竟不是疼在自己身上。
“或许姑娘会想,我只不过是说来容易做来难!不曾亲身经历,何来感同身受!”他的声音始终平静温和,像条涓涓细流流经她的心田。
“可我也曾经历如此欺辱!我也曾一心求死心存死志!”陈不易终于忍不住胸腔剧烈起伏,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
“那段日子于我而言,黑暗无望!我也同你这般任人欺凌污辱!我也同你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心求死却求死不能!”
霜凝如何听不出他的痛苦与绝望,如何听不出他也经历这般不堪!
“你,你是北梁易公子?”霜凝不敢置信眼前之人竟会是易公子,他也经历过如此之痛。
陈不易闭上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那些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总想着自己如此肮脏不堪不配苟活于世!与你一样只想一死百了!可惜死不成!与你一般求死不得!”
“不知公子是如何活过来的?”霜凝不由脱口而出问出来。
“是在乎我的人,拼着性命也要将我从阎王殿拉回来!他不顾一切不惜以命换命,也要将我的命救回来!”那段时间无疑是最黑暗无望的,那份情也同样炽烈纯粹足以照亮他的一生,给他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