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现今该如何应对?我军新败,虽然士兵伤亡不大,但积累的粮草辎重被曹军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如今纵然想要出兵支援上党,可粮草不足,也是有心无力啊。”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粮仓图绘,仿佛能看见西城冲天的火光。
徐庶从袖中取出半卷丝绸密信,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草原部族的兵力部署:“据长公主的商队传来的消息,这次胡人三族联军是袁绍帐下的郭图促成的。
南匈奴只出兵三万,却能独享四成战利品,而乌桓和鲜卑各自出兵五万,各自只分到三成。
战前还好。战后,恐怕会因分赃不均而打起来。
以在下之见,不如将上党抛出去做诱饵,诱使三族反目,等到他们鹬蚌相争,我等正好渔翁得利。”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刘浪突然拍案而起,震落案头竹简。
三国乱世,各路诸侯争霸,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来了,致使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后人多以此苛责三国乱世之苦。
可有一点,却从未遭人诟病。
那就是,不论内部怎么打,输赢如何,可面对外敌,却从没怂过,也从没输过。
就连被称为江东杰瑞的孙十万,人家也只是面对张辽的时候怂了点。
可打山越异族的时候,那也是嘎嘎猛的。
怎么到了自己这,面对区区几个胡人联手,就要未战先怯,把大汉的疆土子民拱手相让?
“我等未战先退,舍弃疆土,任由胡人屠戮上党之民,传出去会让朝廷大失民望!当年文景之治时,边关将士宁可饮雪水也要守住寸土,如今我等怎能学那弃城而逃的懦夫?”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格外清晰。
徐庶望着刘浪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也觉得这样有失朝廷尊严。
一汉顶五胡。
自从汉武帝北逐匈奴,霍去病封狼居胥以来,汉人面对胡人,什么时候未战先怯过?
“那就只能与胡人正面做过一场,让他们知难而退。”
徐庶的声音低沉下来:“只是朝廷如今已无粮草,无法派出援兵,只靠上党的五万大军,还要防备袁绍趁火打劫,只怕......”
他没有说出口的担忧,却如乌云般笼罩在殿内。
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粮草,即便你有百万大军,又有何用?
刘浪转身望向窗外,夜色中的长安城灯火点点,如同散落在人间的星辰。
上党也有如此的万家灯火。
如长安一般!
“传令下去。”
刘浪突然开口,声音斩钉截铁:“征调关中所有郡县的存粮,十日之内务必集齐三万石。命赵云率三千轻骑即刻出发,沿途收集战马与草料。
告诉马超,坚守上党三十日,我亲自带兵支援上党,誓要让这些草原蛮夷知道,什么叫‘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徐庶望着刘浪挺直的脊梁,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他郑重的躬身行礼:“属下这就去安排。只是袁绍那边......”
“袁绍?”
刘浪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寒光,\"派人给冀州送去一份贺礼,就说朝廷感念袁公教化胡族之功。想来他会知道怎么做。
若他不识趣,非要轻举妄动,我不介意让他试试,我剑是否锋利!”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长安的夜幕时,长安城外已响起此起彼伏的马蹄声。
运粮车队的车轴转动声、士兵们的铠甲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悲壮的战歌。
而在千里之外的上党城头,马超握紧长枪,望着天边渐渐聚拢的乌云,一场关乎天下大势的恶战,终于要拉开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