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帮忙作弊的网友(1 / 2)

第一节:诗语之困

殿内暖意融融,茶香氤氲。朱允炆方才关于《尧典》的侃侃而谈似乎耗尽了朱标的考校兴致,殿内一时陷入微妙的沉默。朱允熥如同角落里的影子,几乎与屏风上的山水融为一体。

或许是那长久的枯坐,或许是方才“学业可还跟得上”后朱允熥过于“愚钝”的回答,让朱标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目光扫过下首垂首肃立的次子,最终落在身旁紫檀小几上随意搁置的一本《诗经》上。

他伸手拿起那本线装书,动作随意地翻开,目光落在某一页上,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考校意味,仿佛只是为了打破沉寂,又或是给这个“愚钝”的儿子一个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朽木的机会。

“熥儿,”朱标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响起,“《诗经》乃先贤遗泽,陶冶性情。为父问你,‘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此句当作何解?”

这问题不算刁钻,对于稍有根基的学子而言,甚至算得上基础。但对于一个灵魂来自现代、对《诗经》仅限于课本上几篇名句的穿越者朱允熥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七月流火?什么火?九月授衣?发衣服? 他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原主的记忆碎片里,关于《诗经》的解读也模糊不清,更多的是对艰涩文字的畏难和先生刻板训导的厌烦。冷汗几乎要沁出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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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速成班】“七月流火”不是着火!“火”指心宿二,夏末西沉!“授衣”是分发冬衣!(打赏锦囊x1)

【天文爱好者】古代观象授时!指季节变化!(打赏金瓜子x5)

【允炆党嘲讽】看吧!连这都不懂!(打赏金砖x1 虚拟)

【历史系急救】快说季节转换!别慌!(打赏洪武通宝x50)

无数条弹幕如同雪崩般瞬间刷满了朱允熥的视野!那些清晰、直接、甚至带着急切的解释,像一根根救命稻草抛向他!他从未如此刻般感激这些光怪陆离的“天启”!它们不是虚幻的嘲讽,而是实实在在的知识!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朱允熥强迫自己冷静。他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努力思索的痕迹,声音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和迟疑,仿佛在竭力回忆先生模糊的讲解:

“回…回父亲,”他微微躬身,语速缓慢,“儿臣愚钝…依稀记得,此句…似指天象转变?‘流火’非…非真火,乃…乃星辰西沉之象?暑气渐退…故九月当…当备寒衣?似…似也与农人劳作之时节相关?”

他几乎是将弹幕里最核心的几点信息,用最不确定、最磕绊的语气拼凑了出来。说完,他甚至不敢看朱标,迅速垂下眼帘,做出等待训斥的姿态。

第二节:意外的微澜

短暂的寂静。

朱允熥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吕氏端着茶盏的手似乎顿了一下。朱允炆也好奇地看向自己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学业更是平平的弟弟。

朱标的目光落在朱允熥低垂的头顶上,停留了片刻。他眼中原本的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敷衍,此刻却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讶异。这讶异并非因为答案有多么精妙——这解释其实很浅显,甚至不够完整(比如未点明“火”指心宿二)。他惊讶的是,这个在他印象中几乎对诗书一窍不通、甚至有些木讷的儿子,竟然能磕磕绊绊地说出个大概方向?而且,似乎还触及到了“农时”这个关键点?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朱允熥要么茫然摇头,要么支吾着背出先生可能教过的刻板解释。这份虽然生涩、却蕴含一丝理解(哪怕很浅)的回答,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他对次子固有的认知死水,激起了一点微澜。

“嗯…”朱标沉吟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摩挲了一下,没有批评,也没有进一步的追问,只是语气平淡地评价了一句,“虽不甚精准,倒也不算全然懵懂。读书需用心,知其意,更要明其理。”

这评价,比起对朱允炆的赞许,自然是天壤之别。但比起预期的斥责或更深的忽视,却已是难得的“温和”了。至少,没有坐实他“全然懵懂”的废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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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惊讶值+1】太子爷没想到啊!刮目相看了0.1分!(打赏银叶子x5) (朱允熥心中稍定:看来…这尺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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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治县之问与弹幕分裂

朱标似乎觉得对次子的“关照”已经足够,目光很自然地转回了朱允炆身上。他放下《诗经》,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显然想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对长子的考校。这次,他的问题转向了更实际的层面。

“炆儿,”朱标的声音恢复了考校嫡长子的那种专注,“为父再问你。若有一县,今岁夏旱秋涝,田亩歉收,民有饥馑之忧。然朝廷赋税有定例,府库亦非充盈。身为一县之令,当如何处置,既能安民,又不误国课?此乃为政之实务,你且思之。”

这个问题,显然比之前的《尧典》释义更具现实性和难度。它考察的是权衡、魄力和基本的治理思路。朱允炆脸上的轻松和自信瞬间凝固了。他微微蹙起眉头,努力思索着,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衣角,却半晌未能给出一个清晰完整的回答。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凝滞,吕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着儿子。

朱允炆的支吾显然让朱标有些失望。他目光下意识地在殿内扫过,当掠过角落里的朱允熥时,似乎想起了方才他关于“农时”那一点微弱的灵光。或许是想给次子一个“公平”的机会?又或许只是单纯想打破此刻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