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深深吐出一口气,龙象大力加持下那浓郁的夔牛黑光将他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也绝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王路将力道提升到了近半的水准,只是还得有保留,以应付接下来的穷凶险恶。
想要不被漫天疯狂到了极致的乱流绞杀,雪瞳被他催发到了极限,依着黑水波浪点点拔高的走势,他也要如影随形的点点向上行。
唯有如此,方能避过早就把虚空杀得溃不成军一败涂地的空间暴流。
事关生死头等大事,王路双眼如电,每根神经都高度紧绷,精气神如精纯狼烟凝练笔直。
他在心里计量:
一步三十丈二尺,高度二寸六厘。
王路法力一点,落脚处顿时固化,一步踏出,“轰”,整个人稳当而落。
第二步三十丈三尺,高度三寸八厘。
依葫芦画瓢,一步下去,完好无损。
第三步三十九丈五尺,高度四寸六厘。
同样如此,“哐当”,像是被一柄铁锤正中前胸,王路“嘿”地一笑,纹丝不动。
百丈之三尺,分毫不差,完美度过。
虽说时间上要慢上不少,可他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力争计算到精确如一,严丝合缝。
他能做到如此完美,自身的实力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还得感谢那巨渊一如既往从未改变过的吞吐量。
正是这如定格了般似永恒不动的吞吐量导致了流向它的黑水激荡而起浪滔高度的几近不变。
巨渊非常非常之恐怖,可它再恐怖都存有着黑水的流量、它自身吞吐量、兼之二者已形成了一个极致又不变的平衡。
而正是这样的平衡,加上太渊本就为与世隔绝的存在,才造就了黑水波浪如被施展了定身术样的恒久不变。
这就是巨渊唯一的破绽。
如果没有这一破绽,王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尝试跨越,这和找死没任何区别。
既如此,接下来,他要以动制静。
黑水和巨渊看似惊天动地,实则二者已达平衡,抽身出来一看,就是一幅凝固了的巨大图画。
王路要做的,就是以自身的实力在这幅画卷上勾勒出一根无形的丝线,从头到尾将其一贯而穿,再抹去丝线的痕迹。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然而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不容易。
何谓丝线?
丝线就是依靠着厚重如山的法力、强横无匹的力道和亘古罕有已跨入了门楣雪瞳的执火独照,三者合而为一的细致入微洞若观火的踩着它们的最弱点,惊心又精心的安然度过。
有了这一次“百丈一尺”的经验以及自己对黑水和巨渊的真知灼见,王路信心高炽。
循规蹈矩,王路一步步坚定又准确无误的踏着浪头而去。
每走出一步,黑水都会把他向着虚空推高些许。
惊心动魄又刚毅坚韧,不知不觉,王路来到了离那巨渊十里之外。
中间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短短二十里,不仅让他用去了足足一天之久,更是让他来到了三百丈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