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晦目光平静,定定地看着刘景:“你以为,我就不恨吗?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婉懿,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能选择逃避。可现在,我想明白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更加痛苦。我这次回来,便是要带婉懿离开这宫墙。”
说到这里,沈晦猛然起身,直视着刘景:“你说你爱婉懿,可你的爱,对于婉懿来说,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只会牢牢将她束缚。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在乎过婉懿想要什么,你所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休想!”刘景闻言,气得浑身哆嗦,怒极反笑道:“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婉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朕与她相处多年,她的喜好、她的心思,朕比你更清楚。这十几年来,她虽然未曾对朕倾心,但朕每一次看着她那暗自伤神的模样,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心软。”
“朕也曾想过放她自由,可是朕实在舍不得,朕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这宫墙内的生活虽然束缚了她,但至少朕能护她周全,你能保证离开这宫墙,她就不会再受任何委屈吗?”
沈晦冷笑一声:“你所谓的周全,不过是将她困在这四方天地里,让她如同笼中鸟一般。婉懿生性洒脱,她渴望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这深深的宫墙之中,每日对着冰冷的宫殿暗自垂泪。”
面对沈晦的诘问,刘景反而平静了下来,缓声道:“你只当她是鸟雀,需要放飞,却不知她已是涅盘重生后的凤凰,炽热似火,灼灼如阳,振翅时便有烈焰穿云,落羽处皆成燎原赤芒。朕坐拥天下,便会用天下最好的东西来待她!”
沈晦心中“咯噔”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婉懿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
刘景却不管沈晦怎么想,端起自己先前为沈晦斟满的酒,递在他的面前:“你的存在,只会成为婉懿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你若真的为她好,便喝了这杯酒。”
沈晦脑海中浮现卫婉懿那双明若晨星的眸子,心中一阵刺痛,伸手接过酒杯,慢慢举到唇边,正准备一饮而尽时,一道身影突然掠至,“当啷”一声打落了他手中的酒杯。
沈晦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卫婉懿。她的眼神既急切又慌乱,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沈大哥,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独活?”
“婉懿……我……”沈晦眼眶泛红,痴痴望着身前这个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多年来的思念、痛苦与煎熬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