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景沅说。
“综上,兵部尚书嫌其尤也。(综上,兵部尚书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我一拍大腿。
“此事,若为兵部尚书所为,宜亦予汝。同为男子,沅儿知之。(这件事,如果是兵部尚书做的,他,应该会连你一起下毒的。同是男人,我懂他。)”景沅说。
我摆了摆手,说:“吾不应其情,且为之下药,彼何顾之?(我不搭理他,还给他下药,他有那么舔吗?)”
“若非恤大体,孤早罢其官。彼见阿姊咽而唾,气煞孤矣!(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早就罢了他的官职了。他一见到你就在咽口水,气死我了!)”景沅说道。
本来,“咽口水”这事儿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在听到景沅指关节发出的声音之后,我相信了他的说法。
我家小皇帝生气了,得哄哄……
莲,办完事回来的时候,我和景沅已经睡了。
不过,事关重大,莲,隔着幔帐,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皇帝简单地汇报了工作。
简单来说,经凌云骑、刑部、“第三方”工程专家,以及林晚养的一只土狗这四方的合作,他们在祭台四周找到了共计两百斤的黑火药。
这个时代,一斤是十六两,两百斤的话,就是后来的三百二十斤,这些重量的黑火药,大概相当于一百多斤tNt的威力,通俗些讲,大概相当于三四十个液化气罐爆炸产生的杀伤力。
幸好是普通的黑火药,不是林晚的新型火药……不过,景家人丁不旺,这些“燃气罐罐”够用了……
“所涉者皆制焉。(与此相关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莲说。
“辛苦,退下吧。”景沅说道。
莲走后,我问景沅:“此乃诛九族之罪邪?(这是诛九族的罪吗?)”
景沅看向我,说:“若后家掣其上,则为所废。(如果,皇后的娘家人牵扯其中,她会被废掉。)”
虽然,光线昏暗,但是,景沅脸上的表情我还是看得清的,他的嘴角翘着。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好担心彭桂昭那个小姑娘啊!
第二天,景沅不仅要早朝,还要旁听爆炸案的会审。听说,能沾上边的部门都派人参与了案件的审理。
今天,看来是不用等景沅一起吃饭了。
“自作孽,不可悯也。(他们是自作孽,不用可怜他们。)”翠喜看出了我的担忧,宽慰我道。
“余虑皇后之生,方八岁,终身已如此,弊将安之哉!(我是担心皇后,她才八岁,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再糟糕一些的话,还怎么活下去啊!)”我感叹道。
“若非吾等在娘娘左右,人必欺汝!慎勿太善!护汝周全为最重!(要不是有我们在你身边,你得被人欺负死!请把你的好心眼收一收!首先,保护好你自己!)”翠喜罕见地向我发了脾气。
我拉住翠喜的衣袖,说道:“知汝为吾虑,不恤他人,吾与将军玩耍,非也,吾策马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想别人的事儿了,我去找将军玩,不,我去扎马步!)”
“奴婢授娘娘防身之拳,何如?(我教你一些实用性强的拳脚吧!)”翠喜提议道。
“善哉!(好啊!)”闻言,我立刻站了起来,有人教功夫还不赶紧学!
等景沅“加班”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场景是莲和翠喜在教我被人劫持后应该如何应对。
景沅的出现,打断了我们的演练,我们姐仨儿,该问安的问安,该抱皇帝的抱皇帝。
“陛下,饭否?(陛下,吃饭了吗?)”我踮着脚,搂着景沅的脖子,一天不见,我家陛下好像瘦了。
“多铺毯两张,莫伤吾姊。(多铺两张毯子,别摔到我的小姐姐。)”景沅搂住我的腰,强颜欢笑。
“甚累乎?盥而息乎!(很累吧?洗洗睡吧!)”我说。
“劳心!陪沅儿饮杯茶。(心累!陪我喝杯茶。)”景沅说。
我点头。
在茶几边坐下,我将水壶放在了炉子上,烧起了热水。
“兵部尚书,举其妻及其娘家人。(兵部尚书,举报了自己的老婆及其娘家人。)”不等我问,景沅主动开了口。
先是将自己的独女推进火坑,现在又把自己老婆和她的娘家人给卖了?这位彭先生是真狠呐!这是图什么呢?
见我惊大了眼睛,景沅继续说道:“私窃问之,所为者何也?自言如此数年以来,素抑之,人皆决之,虽居兵部尚书之位,妻及丈人亦无以加贵。其早知岳丈一家所为,素无声闻,至则见其大矣,始举之。(私下里,我问过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活得很压抑,所有人都在为他做决定,即便自己位居兵部尚书,妻子和岳父也没有给他应有的尊重。他早就知道岳父一家的所作所为,一直没有声张,直到,看到他们把事情搞大,他才检举了他们。)”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兵部尚书这是要拉着岳父一家一起去死啊!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