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少女,便是那战死主簿刚刚及笄的女儿了,也就是先前宁晖祖宅的主人。
听到这个名字时,宁晖就知道了对方身份,此刻沉吟着开口:“姑娘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公子,能不能……能不能……”
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刘莺莺将头埋得更低了,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能不能再宽限几日,让我留在这里?”
“公子,我不是赖着不走,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住处了!”
在她解释后,两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说这次东山镇因祸得福,清理了一大批鱼肉乡里的豪富之家,但也正是因此,这些豪富之家原来的所作所为,才公之于众。
如在李道福家中后院所发现的一样,镇子上其他宅院之中,或多或少都有发现尸体。
这对活人来说,非亲非故便是晦气。
何况,按照大乾律法,这些宅子都是要充公的,最后交由秦罗谷这位大老爷统一分配与发卖。
只不过,宁晖听完以后,更加疑惑:“刘姑娘,在下买回这座宅子,支付了两百八十两,等富山从县衙回来就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怎会找不到住处?”
快三百两银子,刘莺莺就算是租,也能租到一座不错的院子,与家中老仆一起生活。
这一次,刘莺莺沉默许久,最后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公子,家父生前为县衙主簿,秦大人没来之前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导致镇上大部分人家都比较厌恶家父。”
“听说公子要买回老宅后,我就立刻出门寻找住处了,只是镇上没有一家人愿意卖或者租给我们。”
闻言,宁晖明白了,心中一阵冷笑。
前身与刘主簿接触得不多,并不知道其为人,因此先前不明白。
可从镇上人家不愿租给刘莺莺房屋就能看出,所谓不好的事情,恐怕还是说得轻了。
那刘主簿生前,手头上指不定有几条人命,镇上的人也都知道。
但人已经战死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念至此,宁晖开口道:“姑娘可以拿着这笔银子,去买那些豪富之家不要的宅子啊。”
“不行不行!”
说起这件事情,刘莺莺仿佛见鬼了似的,连忙摇头拒绝:“那些宅子不干净……”
“不瞒公子,我有想过买下那些宅子栖身,但这几日一直在做噩梦,再也不敢进去了。”
“夫君,你就答应吧。”
一旁,刘阿云听不下去,摇了摇宁晖胳膊:“这姑娘挺可怜的,也只是在家中借住一段时日。”
“等她找好了住处,就可以搬走了!”
“而且,我跟姑娘是本家,说起来恐怕有点缘分呢。”
宁晖顿时面露无奈神色,但想着不答应的话刘阿云可能会伤心,还是点头应下:“既如此,刘姑娘便留下吧。”
“谢谢公子,谢谢姐姐!”
刘莺莺顿时大喜,不断朝两人鞠躬,随后忙不迭跑出去跟自家老仆报信,带着家当重新回来了。
当天晚上,宁晖便亲自将祖宅二楼简单收拾了下,跟刘阿云一起住了进去。
两人躺在床上,打量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心中颇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