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剑飞来了。
“这是,血虎剑?”
“疾风剑!”
“断魂剑也来了!”
“好多名剑!”
好多好多剑,有名的,无名的,完整的,残缺的,从剑宗弟子的头上,身侧,脚旁飞了过去。
目的地是,斩仙台。
它们的目标是。
台上那两个被仇秋的话吓得忘记动手的老畜生。
见到这两个老东西,领头的灵剑光芒大盛,加速朝着两人飞了过去。
“啊!”
“啊啊啊!”
一男一女此起彼伏的惨叫弥漫在斩仙台上,一柄又一柄长剑掠下又飞起,飞起又掠下,带起了一绺绺皮肉,一缕缕血色。
凡人境有种酷刑叫凌迟,修仙界中,除去已经泯灭人性的邪魔之徒,没有任何一个宗门会采用这种惨无人道的刑法惩处。
剑宗也没有。
这对名门正道来说,太血腥,太野蛮,太不人道了。
但是,剑灵不是人,剑只是剑罢了,它们哪懂什么野不野蛮的,它们只知道,它们要给它们看好的,同情的后辈一点迟来的关怀。
有一柄细长的,波光粼粼的长剑越过那两人,进入了真灼剑下,出现在仇秋的面前。
它横身落在仇秋的身前,这是一个讯号,一个名剑认主的讯号。
剑宗长老认出了它。
“霜花剑。”
这柄剑名字很普通,但来历不俗。万象剑宗的开山祖师爷有一位和他风雨同舟,携手飞升的道侣,那位祖师爷是剑宗第二位飞升的前辈。
霜花剑就是这位祖师奶飞升前用过的一柄剑。
虽然不是本命剑,但霜花剑陪着那位祖师奶扛过天劫,也受过天地馈赠。这些年被万象剑宗悉心呵护,现在是一柄极品法宝。
目前为止,万象剑宗也就只有十三柄极品法宝品级的宝剑。
仇秋愣了愣,看着面前这柄宝剑,她懂宝剑的语言,那颗剑心不是假的。
但她拒绝了。
“多谢前辈赏识,但我想要一位完全属于我的灵剑。”
她这一生发展到现在,没有独自拥有过什么。
家人不属于自己,朋友也有别的朋友,就连救赎也不得不分给别人一些。
只有剑,只有本命剑会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她已经在花临门,在封语身边,学会了自私,学会了占有。
霜花剑上移,剑柄轻轻的触碰仇秋的脸蛋,像是一位温柔慈爱的长者用满是粗茧的指腹在轻触,在安慰。
下一瞬,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剑身上下来,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成熟女性的样貌。
看见这位祖宗,剑宗长老们齐齐躬身行礼,“老祖宗。”
仇秋想躲,但四面八方都是弯腰的人,躲也没处躲,只能站在原地。
老祖宗霜花没鸟他们,只是温柔的看着仇秋,“没关系,在你锻造出属于自己的本命剑之前,我可以陪着你。而且,我的前任主人是一位成熟的煅剑师哦,我跟着她也学了一些皮毛。”
她冲仇秋眨了眨眼,带它走,那效果可是买一送一,它不仅可以填补仇秋没有好用的长剑的空档,还能帮助仇秋锻造自己的本命剑。
一旁的剑宗长老们只恨自己的耳朵太好使,面上欲言又止,老祖宗在剑宗这么多年了,他们对它又养又护,怎么从来没有听老祖宗说过自己会煅剑这件事?!
太偏心了。
偏的还是外人。
可是,如果当初没有换骨这一回事儿,仇秋妥妥是他们剑宗的弟子。
想到这里的长老们面色一沉,心中暗恨那还在接受凌迟的老匹夫一家!
仇秋开始犹豫,她下意识的看了谢幽朋一眼,霜花剑也下意识的朝谢幽朋看了过去。
这一眼杀气腾腾,哪里慈爱了。
谢幽朋嘴角一抽,面对变脸的霜花剑,自然高高兴兴的点头,“前辈的一番心意,你怎能拒绝,还不快谢谢霜花前辈?”
霜花满意了。
仇秋点头了。
谢幽朋快把脸笑烂了。
至于真正的苦主\/冤种剑宗,无人在意。
仇秋要说的都说完了,她手持霜花剑,冲着邓宗主一拱手,“师侄冤屈已述,所言句句为真。如若郑代亦尚有疑虑,我可与之对峙。”
“她还能有什么话讲,骗子!杂碎!”
如果郑代亦什么都不知道,剑宗弟子可能看着她是同门的份上还能替她说几句话,可她不是啊!
她什么都知道,她抢走了仇秋的天赋,夺走了她的人生,还想要倒打一耙。
他们首先是一个正常人,其次才是一个护短的正常人。
而且,夺骨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这是只有邪修才能做出来的手段,一想到他们和这样恶毒的人待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后怕和愤怒让人激素上头,台下传来了气吞山河的咆哮声。
“杀了他们!”
那带着杀气的咆哮,一声一声,一个一个,一句一句,汇聚在一起,震动了山川河水,让郑代亦,让郑家夫妻恍惚间以为自己已被天地厌弃,要为天地所杀。
邓宗主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郑代亦,“你可有话要说?”
郑代亦忍受着从骨缝里弥散的痛苦,她微微仰起头,不愿让自己在仇秋的面前过于狼狈。
她知道,今日之后,自己所幻想的荣光永远都不会再到来,就连与她性命相连的本命剑都在抵触她。
她已经没有未来了。
所以,她要毁了她!
“你们说替换根骨是邪魔所为,你们说我猪狗不如。可是,面前替换根骨之人又何止我一个?”
她仰着头,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想要拉人下去的恶鬼,满眼恶意。
“你曾经分明只有剑骨,可你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拥有冰系天灵根的天才。哈,你不也和我一样,靠抢夺别人的东西成为众人仰慕的对象,你装什么?”
仇秋也没有多意外郑代亦没有半点歉意,一心想要将她拉下水。
她垂眸看着她,那是赤裸的居高临下。
“我没有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