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岑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不怎么听话,心思也是从小就深沉,但他的眼光却是很值得人相信。
从小到大,在大事上,谢青岑可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曾舒绾倏然叹了一息,她抬手,将手中的户口本递给齐冲,“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人送过去。”
“还有,别忘了提醒那个臭小子,让他尽快的将人给我带回来。”
齐冲上前拿走曾舒绾手中的户口本,仔细地收好,继而点头说,“好的老夫人,我一定会提醒谢总,绝对不会让他忘了这件事。”
曾舒绾,“嗯。”
齐冲朝曾舒绾微微弯了弯身,然后转身,抬步便准备离开老宅。
边走边抬手看时间,同时还在心里计算着路上所需的时间,到底要不要更改一下路线。
免得让谢青岑久等。
然而,就在他走到老宅的门口时,身后的曾舒绾似是想到了什么,蓦然出声,“对了,过几天我要在家里设一场家宴,专门招待傅家的那两个孩子,你别忘了将这件事告诉谢青岑。”
“可千万不要让他迟到,这可是那两个孩子第一次来谢家。”
末了,曾舒绾似是不放心,特意加重的语气叮嘱,眼神中跳跃着期待。
不难看出,谢青姝离开谢家乃至她去世的这些年,曾舒绾的心中有多思念,有多遗憾。
齐冲脚步微微一顿,眉心不自觉地皱起。
他转身,却是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想起了前几天,傅砚辞来瀚飞寻谢青岑帮忙时的态度,那样的一个人,哪里值得老夫人如此费心。
还有这些日子,傅砚辞私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桩桩件件都已经传进了谢青岑的耳朵里。
他的卑劣,根本就无所遁形。
可到底还是谢家的家事,况且谢青岑之所以要假装原谅傅砚辞不也正是因为老夫人的心结吗。
齐冲轻轻抿了下唇角,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
……
另一边,阮流筝一离开银行,她就给谢青岑打去了电话。
不出意外,手机里的铃声没有响过三秒,就被对面的人接听了。
阮流筝一边打转方向盘,把车开出银行的停车场,一边思考着要如何开口。
许是心有灵犀一般,她不出声,对面的谢青岑也没有出声。
此时,谢青岑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他面前是华国乃至国际都有名的珠宝店的店员。
自接到阮流筝的电话的那刻起,他就已经猜到了阮流筝的心思。
他唇角微勾,抬手制止了珠宝店店员的介绍,继而起身,不紧不慢地来到落地窗前,深墨色的眸底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谢青岑并不急着出声,他在等,等着阮流筝鼓足勇气,等着阮流筝自己说出目的。
哪怕他心里急躁得要命,可面上却并不显露分毫。
左右事情都已经确定了下来,他有的是时间陪阮流筝绕圈。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莫名的静默。
透过两部手机,相隔甚远的两人被联系在了一起,通过听筒,传来彼此的呼吸声,就仿佛对面的人就在身边一样。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阮流筝静下了心,她目视着前方,淡粉色的唇瓣间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双清冷的杏眸中满是坚定。
从看见外公的那封信,从刚刚遇见冯竹漪和白浣清,阮流筝的一直飘忽不定的心便确定了下来。
她无比明确地知道,也许这样做很草率,也许会与外公留下遗嘱的初衷相违背,但没有什么事情比拿回属于阮家的东西更重要。
那是外公外婆奋斗了一辈子的产业,不仅仅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那样简单。
嘉禾包括被白序南和冯竹漪使计夺走的老宅,不仅对外公外婆,包括母亲,都有极为非凡的意义。
她不能再容许白序南他们玷污了。
她必须要将失去的东西拿回来,让嘉禾重现往日的辉煌,让外公外婆,还有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阮流筝轻轻抬起眼眸,语气清醒而理智。
她启唇说,“谢青岑,结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