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解玄还有点忌惮,一个登门拜访的机会不至于不给。
而至于能不能说服他给东西,那就要看对面能给出什么诚意了。
许烛天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静敛的表情,一双疏离的棕瞳望着栾承淡问:“解玄的徒弟?”
栾承敏锐地从许烛天身上感受到一丝轻视,高高在上,仿佛在眺望一只蝼蚁。
“是。”
他忍住脾气,点头应承。
“叫什么?”
许烛天已经到最前方的蒲团上落座,淡声又问,带着漫不经心。
“栾承。”
栾承目光盯着他,又回。
许烛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栾承感觉面前的人动作有一丝迟顿,一只眼睛的眼睑克制地抽搐了一下。
“你说你叫什么?”
许烛天将一柄低调奢华的拂尘轻甩到另一只手臂臂弯,抬起眼望着栾承,忽然无比慈爱地又确认了一遍。
不夸张,当对上那样一双眼睛时,栾承心脏狂跳,脚下有一阵发虚,宛若凌空踏入悬崖。
他死死克制住颤栗,回以声音:“栾承,栾木栾,承业承。”
许烛天低头呵呵笑了,“好名字。”
栾承闻言愈加觉得诡异。
这老道比解玄还古怪,古怪中透着吊诡,危险慑人。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制作定魂针的材料,他恨不得立马就跑。
“我可以给你那件东西,只要你帮我办一件小事。”
许烛天端坐在蒲团之上,忽而闭着眼睛慢悠悠道。
栾承心下微喜,片刻不停就追问:“什么事?”
“苏家新人余苏的人头。”
!!!
“轰”的一声,像有炸弹炸开,栾承双耳失聪,脑袋有长久的一段空白。
谁?
余苏?
他们的事怎么会扯到她那个人?
荒诞。
“怎么,没听清吗?还是你办不到?”
面前的老道语气幽幽,平静地就像在说天气,眼睛始终闭着。
然这道声音入耳,却像是魔鬼在低语,沙哑,阴冷,如蛆附骨。
栾承努力平复心绪,手掌攥紧又攥紧,沉沉地望着许烛天,“......办不到。”
孰料,目光中心的人猛地睁开眼睛,腥光涌动,直迫近他的灵魂。
只听充满蛊惑的声音响开:“怎么会办不到,她都不认你这个儿子了,这样恶毒的女人,就该杀。”
说到最后一个“杀”字,声音极快又轻,却是仿佛一记重锤敲进听者耳中。
“是我不认她!”
栾承脱口而出,不等时间便是狠狠地盯视着许烛天,扬眉又道:“换个条件,要不要我帮你拿来苏禾的人头?”
......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下一瞬。
嘭!
空中闪过一道袖袍的残影,栾承甚至来不及做出半丝反应,腹部剧痛炸开,身体重重倒飞而出。
咔嚓!
直接穿破阴阳,一头砸进阴界顽石。
许烛天的身影紧跟着步过来,他目光阴沉到能滴出墨汁。
“你很聪明。”
他缓缓拎起口吐鲜血的栾承,真诚地赞扬了一声。
而旋即,却是又一记铁拳挥出,直指内腑,“但你知道挑衅老夫的代价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