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标准,靠山王项赭是不折不扣的文官,在此次领兵北伐之前从未有过统兵作战的履历。
此外江陵道大都督韦廷在楚国朝堂也算是根正苗红的文官。
韦廷父亲乃太子太傅韦瑰,是项樱生父、太子褐的授业恩师。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韦廷自小就有机会进出宫廷,成为太子褐的伴读兼贴身侍卫,与太子褐情同手足。
与靠山王的经历差不多,韦廷参加过科举考试,他的成绩远不如靠山王,中过举人,没考过进士。
举人只有候补资格,但韦廷关系相当硬,他想在大楚朝廷谋个一官半职还不是手到擒来?
康雒等人之所以敢以少打多,悍然袭击韦廷坐镇的铜山大营,摆明是藐视文官出身的韦廷。
在身经百战的悍将看来,个人武功再强,面对阵法娴熟、强弓硬弩的披甲锐士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作为三军主将,曹子昂站在半人高的大石台上宣读作战命令和调配兵马,至于将要去往何处、敌人是谁,暂时一概不说。
部署完毕,命他们速去军需官领取作战物资,务必将刀枪剑戟弓弩盔甲等作战武器全都带上,非作战物资一律不带。
安宁长公主害怕看见尸横遍野的沙场,不愿追随项樱等人去往铜山,要求留守向阳坡营地。
杨谦考虑营地还有大量后勤物资,伺候项樱的侍女不能随军行动,便将他们留在营地。
众将士列队整齐,等待出兵命令。
杨柳扶着项樱走出御轿,为她披上一整套上等金丝软甲,系上头盔,再披上大红披风,送她坐上马背。
这番装束下来,项樱着实像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众将士看的眼里发光。
杨谦怕她承受不住鞍鞯的颠簸,还在鞍鞯上面贴心的垫了一层层鹅绒垫子。
站在高头大马身旁,杨谦小声问她:“怕吗?”
项樱目光凛凛望着前方密林,小声道:“怕是自然怕的,说不怕那是假话。
但我是一国之君,大战当前绝对不能露出惧意,我要给将士们带去一种必胜的信念,让他们相信跟着我就能战无不胜。”
杨谦连声称是:“说得好极了。樱儿,我早说过你只要克服内心的怯懦,绝对可以成为一代雄主。”
项樱身姿笔挺端坐马背,斜斜瞟他一眼:“我没有奢望过成为一代雄主,我只希望身边的亲人好好活着,百姓好好活着,不再受苦受难。”
杨谦笑的有些敷衍:“只要打赢这一仗,我们顺利回到江陵城,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项樱含情脉脉迎着他的眼眸:“但求项家列祖列宗保佑我们旗开得胜。”
杨谦牵着她的手吻了一下,将缰绳递给她:“会的,一切如你所愿。”转身掠上自己的战马,朝曹子昂点了点头:“曹将军,可以出发了。”
一声呼哨,康雒领着哨骑队伍率先奔出辕门,黄石标杜康各领两百骑兵不急不缓跟在后面,项樱杨谦和一百骑兵缓步而行。
为隐蔽行踪,行军途中不点火把,人马嘴里衔着枯草,不准发出声音。
丑时初刻的夜色弥漫着凛冽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