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冷笑一声,缓缓说道:“祢衡好几次羞辱曹操,曹操不杀他,不过是想收买天下人心罢了。他派祢衡来我这儿,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了祢衡,好让别人说我害贤,把我陷于不义之地。我现在把祢衡打发去见黄祖,就是要让曹操知道,我刘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蒯越、蔡瑁听了,都一个劲儿地夸赞刘表聪明。
就在这个时候,袁绍也派使者到了荆州。第二天,刘表把手下的文武官员都召集起来,问道:“袁绍又派使者来了,曹操又把祢衡打发到我这,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从事中郎将韩嵩站出来,躬身行礼后说道:“如今天下两大势力对峙,局势紧张,关键就在将军您这儿了。要是您想有所作为,趁着这个机会打败敌人,成就一番霸业也未尝不可。要是不想打仗,那您就选个势力强的归附。现在曹操善于用兵,很多有才能的人都去投奔他,照这形势发展下去,他肯定先打败袁绍,然后再攻打江东,恐怕到时候将军您难以抵挡啊。依我看,您不如带着荆州归附曹操,曹操肯定会重用您。这才是万全之策呀。”
刘表听了,心里还是犹豫不决,纠结得很,对韩嵩说:“你先去许都看看情况,回来咱们再商量。”韩嵩说:“有本事的人能通达事理,守住气节。所谓‘达节’,就像当年殷纣王、商纣王那么暴虐无道,伯夷宁可饿死也不吃周朝的粮食,这是圣人能根据情况变通,所以叫‘达节’。‘守节’呢,就是吃了人家的俸禄,就不逃避危难,到死都不变心,这就叫‘守节’。
我韩嵩,就是个守节的人。君臣之间各有本分,我会拼死守住。要是将军您能上顺天子,下从曹操,那派我去没问题。要是您还犹豫不决,我到了京师,曹操要是赐我个官职,我要是回不来了,那我就成了天子的臣子,只是将军您以前的下属了。在哪个君主手下,就为哪个君主效力,那时候我就得听天子的命令,从道义上讲,就不能再为将军您去死了。希望将军您三思啊,别辜负了我。”刘表想了想,说:“你先去看看吧,我再仔细想想。”
韩嵩就辞别刘表,收拾包袱,前往许都去见曹操。曹操见了韩嵩,一番交谈下来,觉得韩嵩确实是个人才,当下就封韩嵩为侍中,兼任零陵太守,还让他回荆州去劝刘表归附。
荀彧就有些纳闷了,问曹操:“韩嵩来探听消息,还没立什么功劳呢,您就给他这么高的官职。祢衡那边也没个消息,丞相您派他去了也不闻不问,这是为啥呀?”曹操嘿嘿一笑,得意地说:“祢衡羞辱我太过分了,我就是想借刘表的手杀了他,何必再问呢?”荀彧听了,不禁暗暗佩服曹操这招实在是高。
韩嵩回到荆州,见到刘表,把朝廷的盛德好一顿夸赞,还劝刘表送儿子去许都侍奉天子。刘表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你这是有二心呐!该杀!”韩嵩大喊:“是将军您辜负我,我可没辜负将军您啊!”蒯良也在一旁说:“韩嵩去之前,就跟您说过这些话了。”刘表这才冷静下来,把韩嵩放了。
就在这时,有人匆匆来报,说黄祖把祢衡给杀了。刘表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来人就说:“黄祖和祢衡一起喝酒,都喝醉了。黄祖醉醺醺地问祢衡:‘你在许都,觉得那儿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啊?’祢衡打着酒嗝,迷迷糊糊地说:‘大的嘛,也就孔融;小的呢,算是杨修。除了这俩人,没啥别的人物。’
黄祖又问:‘那我怎么样?’祢衡斜着眼睛,满脸不屑地说:‘你就像庙里的神像,虽然有人祭祀,可惜没什么灵验,不过是个摆设罢了。’黄祖一听,顿时大怒:‘你把我当成泥人木偶啦!’当下就下令把祢衡给杀了。祢衡到死都骂个不停。”胡曾还为此写了首诗:“黄祖才非长者俦,祢衡珠碎此江头。今来鹦鹉洲边过,惟有无情碧水流。”
刘表听说祢衡死了,也忍不住感叹了一番。因为这事儿,刘表心里不痛快,就不想顺从曹操了。
曹操在许都听说祢衡死了,大笑说:“他那如剑的舌头,反倒把自己给害死了!”
说完,就想发兵去问刘表的罪。这事到底会怎么发展呢?
欲知后事如何演义,且看下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