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贾悦守在库房外的耳房里。
沈墨裹着青布斗篷坐在她对面,手里端着温酒:\"你呀,总爱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谁让我是贾家姑娘呢?\"贾悦接过酒盏,暖意从掌心漫到心口,\"再说了,有你在,我怕什么?\"
更漏敲过五更,窗外忽然响起瓦片碎裂声。
沈墨迅速吹灭烛火,拉着贾悦躲到门后。
黑影从房梁上坠下,正欲撬锁时,沈墨的腰带已缠上那人手腕。
\"说!
谁派你来的?\"沈墨攥着那人手腕一拧,对方疼得直抽气:\"周......周掌柜!
西市药铺的周掌柜!\"
贾悦点起烛火,照见那人脸生,像是外头雇的泼皮。
她蹲下身:\"周掌柜给了你多少钱?\"
\"五两银子!\"那人额头冒冷汗,\"他说只要把库房里的东西再换一遍,就再给五两!\"
沈墨松开手,那人跌坐在地直发抖。
贾悦摸出块碎银子扔过去:\"今日的事,你若敢说半个字——\"她指了指沈墨,\"这位公子的功夫,你方才也见识过了。\"
天快亮时,王熙凤带着平儿来接人。
贾悦将泼皮交给她们,转身对沈墨说:\"你先回去歇着,我得去回二嫂子话。\"
沈墨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我在仪门等你。\"
可贾悦刚要走,北静王府的小斯就寻来了,手里捧着个描金匣子:\"我家王爷说,昨日的礼是死物,人心里的礼才是活的。
他还说......\"小斯压低声音,\"贾府的宅子里,莫要让蛀虫啃空了梁。\"
贾悦攥着匣子的手微微发颤。
匣子里躺着块羊脂玉佩,刻着\"守正\"二字,底下压着张纸条:\"明晨卯时,静园见。\"
东边的天已泛起鱼肚白,贾悦望着沈墨在仪门边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玉佩。
她理了理斗篷,对小斯说:\"替我回王爷,悦儿明日准到。\"
晨雾里,她的青影越走越远,腰间银锁片在晨光里闪了闪,像颗未落下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