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想到了刘沈。祖逖和刘沈,二者同样忠义,性格不同,命运也就不同。
“殿下。”一声尖嗓门响起,伍度扭着身子迈步进来。刀鞘碰在门槛上发出“嘭”的声音。
“俘虏甄别得怎么样了?”司马乂来到案桌边。
“一百多名屯长以上的军官都甄别出来了。”伍度瞄着司马乂和马清,脸红红的。
“祖士稚带前军往弘农进发了。你把手上的事交给侍郎,立刻带一万五千步兵跟上去。每名士兵都带足两天的干粮。”
“啊。”伍度意外地看着司马乂,旋即垂头拱手道,“诺。”
“弘农拿下来,后面过了湖县就是潼关了。湖县是座小县。我们只要拿下潼关。长安就如探囊取物了。”伍度走后,司马乂又来到地图兴致勃勃地边划边看起来。
马清并不像司马乂那么高兴。他的一知半解的军事知识告诉他,相比城池,敌军的有生力量更重要。他一直担心张方的兵马,因为这支兵马才是河间王麾下战斗力最强的主力,而司马乂目前并没有这支兵马的消息。
“阿清,你在想什么?”司马乂放下在地图上划着的手,皱着眉问。
“殿下,我一直担心张方的主力,目前这支军到底在哪里。还有王重现在是什么状态,我们也不清楚。”
“你看。”司马乂将案桌上的砚台拨拉着放在中间,“这是长安。”他用手在砚台左边画了一个圈,“这里王重的天水。”他又在砚台右边距离砚台更近的地方画了一个圈,“这里是我们。”
“即使张方从天水回撤,也到不了我们这儿。”司马乂伸出两个并拢的指头指着天水那个圈,“再说,张方乃孤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至于王重…”司马乂背着手沉吟一阵道,“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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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老子看着攻城,他娘的比老子自己上阵厮杀还紧张。”马清一进屯队驻地就听见熊易粗嗓门的叫唤。
“所以你当不了将军。”贡玉笑着说话的声音,“将军从来不紧张,你看长沙王殿下就不紧张。”
“我们屯长看起来也不紧张,倒是那个长史和左常侍,看起来紧张得要命。”这是二大队盖崖麾下的一个骑兵。
“还说呢,就是因为等你,老子才落到了第一什队后面,你他妈的以后能不能不拖老子的后腿。”盖崖用他那瓮声瓮气的鼻音不满地说。
“老盖,你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心眼太小,你落在我后面不丢人。”第一什队长祁泰道。
屯队驻地就在县衙东边的一个军营里。军营有三个院子,东院成为了伤兵的救护所。中间院子住着屯队,西边的院子里住着王矩的五十名骑兵。
进门后的天井两边放着两架立式的兵器架,旁边还放着石锁,石头哑铃,杠铃和木人桩。
屯队的士兵们在屋外分成了好几块。他们打着堆各干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