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的秋雨裹着腐叶拍打在玉清观斑驳的朱漆门上,陆震山的铁棍撬开锈蚀的门环时,整座道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江浅握紧手中的青铜罗盘残片,后颈胎记突然发烫——那是神秘空间里遭遇危险时才有的预警。
“小心瘴气。”陆震山扯下红袖章捂住口鼻,铁皮喇叭在腰间撞出闷响。道观内蛛网密布,褪色的壁画上,仙风道骨的道士形象已被人用朱砂涂改成扭曲的蛊虫图腾。供桌上的烛台倾倒在地,凝固的蜡油中还嵌着半截染血的银铃穗子。
“是苗疆的引魂烛。”江浅蹲下身,指尖蹭过烛芯残留的黑灰,“燃烧时会释放迷幻香气,配合蛊毒能操控人心。”她的目光扫过墙角破碎的陶罐,里面残留的黑色黏液正冒着细小的气泡,“这些黏液和山区地窖里的一模一样,玄音社果然在...”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陆震山立刻举起铁棍,军靴碾碎满地的香灰:“分头找!我去楼上,你...”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铃铛声打断——那声音清越却透着刺骨寒意,像是用指甲刮擦人骨发出的颤音。
江浅的绣鞋突然自行飞起,金线凤凰的尾羽指向西厢房。她冲进房内,腐木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墙上,一幅用鲜血绘制的阵法图赫然在目:十二道银铃围绕着中央的蛊虫图腾,而阵眼处,刻着与虞归荑书房相同的守钟人血脉符号。
“他们要用守钟人的血唤醒银铃!”江浅的声音带着颤音,帆布包内的羊皮纸碎片突然发烫。她展开残页,蛊虫符文与墙上的阵法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射出若隐若现的脚印——那些脚印呈铃铛形状,边缘还残留着黑色黏液的痕迹。
“老陆!在地下室!”她冲出厢房时,正撞见陆震山从二楼跃下,军大衣下摆扫落满架的经卷。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长廊尽头的暗门,那里的青砖缝隙间渗出腥臭的液体,与脚印上的黏液如出一辙。
地下室的台阶布满青苔,江浅的绣鞋刚踏上第一级,台阶突然发出机关启动的声响。数十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陆震山挥起铁棍横扫,金属碰撞的火星照亮墙壁上的诡异浮雕——那些浮雕描绘着戴银铃的巫师将活人炼化成蛊虫的场景。
“这些畜生!”陆震山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他的铁皮喇叭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地下室深处传来密集的铃铛声,混着若有若无的 chanting,空气里弥漫的腐臭味愈发浓烈。江浅的胎记灼烧得几乎失去知觉,她摸出从山区带来的银铃残件,残件与铃铛声产生共鸣,发出微弱的嗡鸣。
“快!银铃就在前面!”江浅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轰鸣淹没。地下室顶部的砖石开始剥落,无数蛊虫从裂缝中涌出,它们的甲壳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组成玄音社的眼睛图腾。陆震山掏出腰间的雷管,引线在潮湿的空气中滋滋燃烧:“我断后!你去找银铃!”
江浅握紧绣鞋冲进虫潮,金线凤凰化作金色光刃,将扑来的蛊虫劈成两半。铃铛形状的脚印在地面愈发清晰,黏液中还混杂着细碎的银粉。当她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瞳孔骤缩——地下室最深处,一座由活人骸骨堆砌的祭坛上,蛊毒银铃正悬浮在血色阵法中央,铃舌处的缺口,赫然与她怀中的残件完美契合。江浅刚要靠近,突然,祭坛周围的骸骨动了起来,一个个骷髅手从骨堆里伸出,试图抓住她。江浅挥动绣鞋化作的光刃,将那些骷髅手斩断。可更多的骸骨从地上爬起,形成了一道道骨墙,挡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