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百姓交头接耳,有人低声道:“原来真是误会,只是荒地,而且是军用,军用必然优先啊……”
“第二案:后勤司王司库贪污案。”
夏淮安猛地翻开第二页,声音陡然转厉:“带王司库!”
四名衙役押着一名肥胖男子上台。王司库脸色惨白,官袍沾满污渍,膝盖一软瘫跪在地。
“王司库!”夏淮安一把将账册摔在他面前,“有人举报你虚报铁料采购,贪墨银两五百两!本官派人连夜核查,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账册散开,朱笔圈出的假账触目惊心。王司库浑身发抖,突然以头抢地:“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
“糊涂?”夏淮安冷笑,“你克扣的是将士们的铠甲钱!是百姓的血汗钱!”他一挥袖,“来人!革去官职,罚没家产充公!送劳役营服役五年!”
衙役上前扒去王司库的官服,露出内里皱巴巴的绸缎中衣。百姓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那中衣竟用金线绣着貔貅纹样!
“狗官!”一名老农突然冲出人群,将手中鸡蛋砸在王司库脸上,“我儿的冬衣薄如纸,原来银子进了你的口袋!”
蛋液顺着王司库的脸流下,腥臭扑鼻。夏淮安并未阻拦,只淡淡道:“押下去!”
“第三案:锦城学堂招生不公案。”
夏淮安展开第三份卷宗,语气沉痛:“带锦城学堂教习常文焕!”
一名青衫文士被推上台,怀中还抱着几本书。
“有人举报你收富户二十两银子,将其子安插进特优班!”夏淮安厉声道,“本官查实——你不仅受贿,更篡改考卷分数!”
常文焕面如土色,却强辩道:“大人!那孩子天资聪颖,只是考试紧张……”
“放屁!”台下突然响起一声怒喝。一名布衣妇人挤到台前,手中高举一份考卷:“我儿答对九成题,却被占了名额!这姓刘的收钱后,竟将我儿的名字划掉换人!”
考卷上,墨迹被粗暴涂改的痕迹清晰可见。
夏淮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如刀:“刘文焕,你玷污学堂清名,辜负百姓信任!即刻革职,永不录用!行贿者一并公示,其子退回调班!”
刘文焕瘫软在地,怀中的书摔落台上,书页在风中哗啦翻动。
夏淮安大步走到高台前沿,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诸位父老!今日三案,足见华夏绝非铁板一块!有人犯错,有人腐败——”他猛地提高声音,“但华夏的规矩,是铁打的!今日起,凡特权腐败者,一律严惩!”
他挥手示意,周主簿带人抬出一块蒙着红布的匾额。夏淮安一把扯下红布,露出“民情监察司”五个鎏金大字。
“即日成立民情监察司!百姓可匿名投书举报贪官污吏,查实者赏银十两!”他指向衙门外新设的木箱,“那是‘意见箱’,每日酉时开箱,本官亲自查阅!”
百姓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几名曾受煽动的商贩羞愧低头:“咱们错怪夏大人了……”
人群边缘,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悄悄后退。他是樊丞相派来的“青蚨”暗探,本欲借谣言挑起民愤,此刻却脸色铁青。
“头儿,咱们散播的谣言……”身旁的同伙低声道,“怎么反倒成了夏淮安立威的工具?”
斗笠下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走!速报丞相……”
几人正要溜走,忽觉脖颈一凉——不知何时,三名华夏军士兵已悄然贴近,钢刀抵在他们腰间。
“几位,”士兵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民情监察司有请!”
……
不多久后,夏淮安的又一封“感恩奏表”送入朝廷,全文如下:
“臣巴州节度使夏淮安谨奏:
臣闻朝廷心系巴州,特遣密探访察民情,以正吏治。臣不胜惶恐,亦不胜感激。
朝廷所察“华夏庄高层腐败特权”之事,臣已严查核实。确有个别官吏恃功自傲,或滥用职权,或私受馈赠,虽未酿成大患,然已背离臣立庄之初衷。臣深感愧疚,特此上表请罪。
为肃清吏治,臣已施行以下举措:
一、 设“纪律审查司”,彻查贪腐。凡涉事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革职查办,赃款追缴,以儆效尤。
二、 颁《华夏廉洁令》,明定“三不原则”:不取民一钱,不占公一物,不受私一请。违者,轻则辞退,重则劳役,情节特别恶劣者处死。
三、 开“民情信箱”于各州县,许百姓匿名举劾。凡举报属实者,赏银十两;诬告者,反坐其罪。
朝廷密探所举诸弊,恰似明镜照影,使臣知过而改。今巴州官场风气为之一新,百姓交口称颂。臣不敢居功,唯愿朝廷明鉴——
巴州之治,非臣一人之力,实乃朝廷督责之功!
臣更奏请:若朝廷不弃,愿遣御史常驻巴州,协臣共查吏治。如此,既可彰朝廷公正,亦可使巴州官民常怀敬畏之心。
伏乞圣鉴。
臣夏淮安谨奏。
大乾景和十三年七月十四日。”
另附密折如下:
“臣淮安密启:
樊丞相所遣“青蚨”探子七人,臣已尽数擒获。然念其助臣肃清内弊,特免死罪,发配矿场劳役。
淮安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