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灰蓝的晨光尚未褪尽夜的薄纱,东方天际线泛着鱼肚白。细密的雨丝裹着凉风斜斜掠过,将败坏的竹林晕成朦胧的光晕,雨珠顺着竹竿蜿蜒成晶亮的细链。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轮廓在雨幕中虚化成淡墨色剪影。
竹林深处,两个灰色坟茔浸在潮气里,三两只黑鸦栖在歪斜的竹林间,喙尖啄理着沾满苍苔的断羽,振翅时抖落的绒毛飘进积水洼,晕开细小的漩涡,不言而喻,它们都是战争的创伤者。新设的石碑上,刻着尹墨轩和易风云的名字,云中燕热泪盈眶,盯着易风云的墓碑瑟瑟发呆。碑座旁,药翀等肃穆而立,叫花看着尹墨轩的石碑黯然说道:“潇洒一生,竟就这般陨落,着实可惜,可惜呀!”
药翀叹道:“是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两位英雄少年,竟就这般悄然而去,着实令人扼腕长叹!”
穿封狂面色凝重:“天已大白,我看我们该准备准备去洞里瞧瞧了,免得奔水一刀破坏了洞中景致,那些宝藏沉淀了多少人的心血,若被屠龙父子和奔水一刀破坏,岂不枉费了大家的一片苦心。”
叫花叹道:“还是狂儿想得周到。”
云中燕从易风云的坟前缓缓立身,又来到尹墨轩的坟前莺声说道:“尹大哥虽然走了,但我们得为他找到范英雄,那日洞里太黑,又冒着浓烟,各自都自顾不暇,范英雄和苍英雄不幸走失,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定要将范英雄寻回,以慰尹大哥的在天之灵。还有苍英雄,他身负重伤,我们当竭力将他找回来随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药翀奇道:“燕儿所说的范英雄,可是那华山的范剑?”
云中燕嗯地一声,以示应允。
药翀喟然说道:“前日里,我在山下发现了他,我看到他时,他已经气绝身亡,我便将他的尸体葬在了山下的小湖边上,至于苍陌狼,一路上并未看到他的踪迹。”
众人哀默,无一有声。
过了少许,大伙将东郭鸢捆绑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念于易笑邪双目不便,便叫他呆在原地看守。其余人等便鱼贯而行,依次纷纷跳下洞去。
众人来到洞中,见里面天塌地陷,早已变了原来的模样。
叫花心痛地道:“我儿云端用生命攒下来的财宝竟就这般被糟蹋了?”
云中燕忙安慰道:“太爷爷,你不要伤心,我们慢慢将这些石头搬开不就得了。”
叫花顿时一喜:“那大家伙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呗!”
说着,他便运用真力,将那些大块小块的石头给挪出洞去。大伙也都纷纷开始行动,一起帮着云家淘金。
穿封狂在一旁沉思着,妙然起步向着另一个方向缓缓走去。他一边清理脚下的石头,一边向前移动,来到了出口处,他不由一愣,看着洞口满地的碎石,不由暗自忖度:“定是奔水一刀发现了这个出口,故用手中重器将巨石撕碎,如此说来,他应该是从这里逃走的。”
他大步追出洞去,又想:“如此居心叵测之人,奔月凌霜在其手上,江湖危矣!”
洞外七经八络,根本不知奔水一刀往哪个方向去了。穿封狂望东边瞅了一眼,便奋起直追,也只能说是碰碰运气罢了。
原来奔水一刀听到洞内起了动静,便和屠龙挟持着云渊望西边而去。三人走出不远,奔水一刀灵机一动,便问:“方才你兄弟二人说洞的所有出口被谁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