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不动神色说道:“孙员外,何不回信一封?一来依了礼节,二来结交此人,日后说不定也有大用!”
孙明远以为韩峰自从前时粮油买卖跟自己合作过一回后已死心塌地跟从自己,一时喜出望外,说道:“不错,我这就回信一封,增加友谊。”
孙明远随即回信一封:
“吴老板建铭贤弟如晤:
接获手书,欣喜莫名。弟既有急难,兄安能袖手?往昔承蒙贤弟抬爱,村中诸事,弟皆热心奔走,兄亦感怀于心,常思回报之机,今恰可略尽绵薄。
贤弟所求粮食八百石、布匹三千匹,兄定全力筹措,断不让贤弟失望。兄虽一介商贾,亦知此乃军国要务,岂敢轻慢。货品皆悉心拣选,品质优渥,定合契约所需,三日内必发运至贵府,望贤弟宽心。
至于货款,兄虽信得过贤弟人品,但为兄近日资金多有困难之处,恐需弟全额付款,后续诸事,皆好商量。弟于官商合营诸事熟稔,往后若再有商机,兄还望能多倚仗贤弟指引,携手共襄盛举,同创大业。
愿此番合作顺遂无虞,待货品交付,盼能与弟小聚,再叙情谊。顺祝时祺,诸事皆宜!
牛家村孙明远敬复”
等待的时光格外煎熬,每一刻都似被无限拉长。两日过去,尚无音信,吴建铭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嘟囔:“怎的还没回信?莫不是出了变故?”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亲自前往牛家村一探究竟时,阿贵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老爷,幸不辱命!”阿贵一进门便高声喊道,脸上洋溢着几分得意,“孙员外看了您的书信,很是爽快,粮食和布匹都应下了,不过……”他话语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吴建铭心头一紧,急声问道:“不过什么?快说!”
“孙员外说,他手头现钱周转有些困难,若是咱们能先付全额货款,他便立刻安排装车发货,三日内准能运到咱们仓库。”阿贵小心翼翼地说道,偷眼瞧着吴建铭的脸色。
吴建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暗忖:这孙明远,平日里看着豪爽仗义,关键时刻竟也这般拿捏!可如今形势逼人,十天之期眨眼即到,若错过这村,再难寻这店。咬了咬牙,他恨恨道:“罢了罢了,就依他所言!你速去账房支取银子,盯紧此事,稍有差池,唯你是问!”
阿贵领命而去,吴建铭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愁苦。账房里的现银本就因之前大肆采购所剩无几,此番再拿出全额货款给孙员外,后续万一还有差池,可就真的再无周旋余地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孤注一掷。
好在孙员外倒也算守信,三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满载着粮食和布匹缓缓驶入吴建铭家的大院。望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吴建铭长舒一口气,心中暗喜:总算是有惊无险,这难关算是熬过了。
他赶忙指挥着家丁们卸货入库,仔细盘点。一番忙碌后,粮食不多不少正好八百石,布匹三千匹整,数量上是严丝合缝,可质量上却让吴建铭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那粮食里掺杂着不少干瘪、霉变的颗粒,甚至还有砂石,那布匹的色泽、质地相较之前收购的也差了许多,有的地方甚至还有线头松散、织法粗糙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