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武知道今日恐怕无法善了,却也困兽犹斗,一时带领随从四下突围,竟然有那么片刻有一丝神挡杀神、佛挡灭佛的气势,又是放箭又是剑刺刀砍,居然打得守城士兵四处逃窜!
暗中的奴奴又躁动起来,阿古达对吴立业说道:“首领,我们不上去帮忙吗?不然,这些趾趾蛮人,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吴立业摇头叹气,说道:“他们本来就是死路一条,坚持不了多久!”
阿古达却是不信,哼了一声,说道:“首领害怕的话,我带人冲过去帮忙!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不能等陈初把他们灭掉了再转过头来对付我们!”
吴立业死死按住要冲出去的阿古达:\"看清楚!那些守军逃窜时连佩刀都扔了,分明是故意丢的!\"他指着两个\"慌乱中\"摔倒的士兵——那两人打滚的姿势,分明是军中教习的避箭术。
瓮城内突然响起铁闸坠地声。
阮武眼睁睁看着退路被断,正要举刀劈砍,头顶突然泼下粘稠液体。
葛达顺蹲在城垛后嘿嘿直笑:\"请诸位尝尝崖州特产的鱼油澡!\"
三支火箭划破夜空。火浪腾起的刹那,吴立业领着奴奴人急速后撤。
到了安全地带,所有奴奴尤其是阿古达,都对吴立业佩服万分。
阿古达说道:“首领,幸亏你小心行事,否则我们恐怕也会全军覆没!请受我们一拜!”
说着,阿古达等奴奴纷纷拜倒在地。
吴立业心中得意,面上却露出谦逊的神色,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各位请起!”
阿古达说道:“请吴先生正式成为我们的首领,不答应的话,我们就不起来!”
其余奴奴也纷纷附和。
吴立业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随即一咬牙,说道:“呼衍将军曾教我,狼群只追随能让它们吃饱的首领。\"
他转身拔出插在树桩上的弯刀,刀刃映着火光扫过每个人的眼睛,\"今夜我们未折一兵一卒,便是长生天给的启示。\"
阿古达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扯开皮甲露出胸膛:\"请用奴奴人的方式!\"
他身后的武士们齐刷刷拔出匕首,寒光划破掌心——这是草原认主的歃血礼。
吴立业瞳孔微缩,刀锋毫不犹豫划过左掌。
鲜血滴在奴奴人呈上的狼头骨碗时,他突然单膝跪地:\"这血不为称王,只为立誓!\"
他将血酒高举过头,\"待取陈初首级祭奠呼衍将军那日,我若还活着,定带诸位踏平崖州城头,让南朝狗官都跪着擦净巴特尔勇士战靴上的尘土!\"
\"乌拉!\"奴奴人的欢呼惊起夜枭。
吴立业饮下血酒时,舌尖尝到一丝腥甜——方才划掌时,他特意用指甲抠破了藏在掌心的鸡血囊。真正的血,一滴都没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