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陈初安排了轮岗值守,要求值守士兵密切留意营地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毒虫入侵,立即敲响警钟,以便全体将士能够及时应对。
如此种种完善的准备,都让陈处带领的队伍具备的战斗力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官军,很快,趾趾的叛军一败如山倒。
阮老大率领部下往溶洞暗河中逃跑,但这一次遇到的是身居国子监武学教授,却常年研究各个边境地理情况并且实地多次考察,对趾趾地理情况了如指掌的陈尧,又哪里逃得掉?
溶洞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坍塌,阮老大站在暗河中央狂笑。
他手中钢刀劈开飞溅的乱石,对着冲进来的陈初和陈尧嘶吼:\"你以为赢的是你们?是这吃人的世道!\"
忽然一脚踏空坠入漩涡,最后瞥见洞壁上自己亲手刻的\"一统南疆\"四字,此刻被水流冲得支离破碎。
三日后,苗民在暗河下游打捞出半截嵌着翡翠的腰带——正是阮老大贴身之物。
七日后,陈初在阮家寨废墟前焚毁地契。
火堆旁跪着个跛脚老汉,颤巍巍捧出个铁盒:\"这是阮老大逼我们埋的蛊虫坛......\"
盒中虫尸已被雄黄熏得焦黑。
陈初当众将铁盒投入熔炉:\"即日起,免赋三年,官仓借粮种!\"
沉默许久的人群突然爆出哭喊,有个赤脚少年把驱虫香囊抛向空中:\"陈青天!\"
香囊在阳光下划出弧线,惊起林间白鹭。
这日傍晚,陈初再来看望祖父时,发觉有些不对。
暮色透过窗棂在陈尧面上投下斑驳的碎影,他枯槁的手忽然痉挛般攥紧锦被。
陈初慌忙俯身,却见祖父灰败的唇间溢出暗红血沫,在素白中衣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
\"快取银针!\"陈初嘶吼着撞翻案几,墨砚滚落阶前惊起寒鸦。
当城中圣手吴仲阳大夫提着药箱踉跄奔来时,陈尧的脉搏已如风中蛛丝。
吴仲阳以三棱针刺入人中,银针却似坠入深潭般毫无震颤。
三更梆子响过第七遍,陈初忽然察觉掌心微动。他慌忙拭去模糊视线的泪水,只见陈尧凹陷的眼窝里浮起最后一丝清明:\"莫让...莫让当年汴京...\"
未尽的话语化作喉间破碎的呜咽,枯枝般的手重重垂落锦缎,惊起半幅《禹城治要》残页。
檐角铜铃在穿堂风中叮咚作响,陈初怔怔望着飘落在血渍上的残页——正是祖父三十年前批注的\"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答应带祖父见见孙媳妇,却又害怕祖父知道赵心玉身份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而如今,祖父是再也不会知道赵心玉的身份了,陈初自己也不会再有任何心结了。
但心中,总觉得空荡荡的,少了什么。
原本穿越而来,对这个名义上的祖父,是不会有过多的情感的,但短短几天相处,祖父无私的手绘地图那一幕,总让陈初无法忘怀。
在无边无际的悲伤中安葬好祖父,陈初这才想起还没给朝廷报捷。
陈初连忙会同苏苏、林羽、窦小龙等人,琢磨着给朝廷上奏。
很快,一份《平定南疆疏》新鲜出炉:
臣崖州代通判陈初谨奏:
自臣赴任崖州代通判以来,时刻未敢忘陛下之重托,心系南疆百姓之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