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浑身一震,猛地抽回手:“陛下!”
“为何隐瞒?” 陈初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目光落在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痕上 。
那是三日前她替他抄录《荒政辑要》时,因熬夜犯困打翻烛台烫出的伤。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绣鞋,鞋底阴玺在廊下灯笼下泛着微光,“朕昨日整理心玉遗物时,偶然发现这纹路与你常戴的玉镯内侧刻痕相似……”
苏婉宁指尖一颤,算筹险些散落。
那支玉镯是她自幼佩戴的家传之物,羊脂白玉质地,内侧刻着模糊的 “凤” 字纹路。
陈初瞳孔骤缩,忽然想起半月前暴雨夜,她因高热昏迷,他替她盖被子时瞥见的微光。当时他以为是错觉,此刻在烛火下细看,玉镯竟与绣鞋阴玺泛起同源的荧光,宛如一体双生。
陈初喃喃道:“果然是……”
苏婉宁笑道:“果然是什么?”
苏婉宁别过脸去,算筹在掌心硌出红痕,“果然是‘三凤’之一?” 她忽然轻笑,“陛下可知,爹爹曾说我这胎记是‘煞星入命’,需一生与算筹为伴,方能镇住……”
“镇住什么?” 陈初逼近半步,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沉水香 —— 那是他特意为她调制的香方,前调是算筹竹木气,尾调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龙脑香,取自《东朝香谱》,他野草系统中无数典籍瑰宝之一。
“镇住对陛下的……” 苏婉宁猛地噤声,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的喊声里,她忽然将玉镯重新戴好,遮住胎记:“陛下该去批奏报了。云州的《秋粮改折疏》还等着您用朱笔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