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岭南未来的治理蓝图。
杨芸萋轻轻颔首,态度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阐述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岭南山匪横行,究其根源,与当地风气脱不了干系。”
“百姓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系,又怎会有余力去顾及礼义廉耻?农耕作为立国之本,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让百姓有饭吃,并且能吃饱饭,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她声音清脆,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尽显聪慧与见识。
赵子仪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瞧出杨芸萋这番话,意在为后续的观点,做铺垫。
便赶忙开口,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期待:“小郡主见解独到,令人钦佩。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直说便是,不必拘礼,本太子洗耳恭听。”
“我希望川安酒楼与朝廷共同出资,多修建学堂,招募一些识字的穷书生当先生,他们便有了营生,让人们知道读书有用,选出学政,专门负责岭南的教育。”
“将繁杂的青苗法改动一下,换成给百姓稻种,等百姓收获后,再归还稻种,稍加利息即可,百姓本就过的苦,苛捐杂税简直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另外,可以将朝廷募兵之法改一下,让士兵忙时耕种,尽量做到自给自足,闲时练兵,而不是只靠朝廷养着坐吃山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杨芸萋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毕竟与太子不常见,而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所以便近水楼台一吐为快。
越云川听杨芸萋说完,终于明白赵子仪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了。
一个女子容貌倾城已属难得,能心怀百姓有大智慧的,更是少之又少,谁不想拥有一份这样的助力呢?
“得杨家小郡主者得天下”,他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
不行,他立刻否决。
决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出现,他的小郡主是那样的明媚耀眼,心地善良,不应该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赵子仪的想法与越云川一样,他抬眼看了一眼越云川,若这人不是越云川,他或许会不择手段争上一争,但这人偏偏是越云川。
赵子仪知道越云川不会背叛赵家,他是鬼谷一脉的弟子,身上背负着匡扶赵室,安定天下的责任。
越家世代为大木王朝镇守西南,赵家欠他们的太多了,赵子仪知道即便是这天下姓了越也不是不可,但他们对大木却从未有过二心。
杨家忠君爱国,亦是如此,只是曾经的先帝多疑,又无容人之心,才害苦了杨家。
放弃杨芸萋,赵子仪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从小他就知道,赵家欠杨家的,也欠越家的,所以他从小便对芸芳很好,这其中既有真心也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