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辽宁危急、登莱有事,按道理来说确实不应该再行远征,可是百姓尚有亲亲之谊,更何况贵如国公呢?”
阎尔梅的话刚说完,就有老管家张喜前来报告,声称张母容氏相招,很明显容氏也已经知晓舟山事宜。
张鹿安心中已有计较,便让四位幕僚暂时等待片刻,自己入大帅府内宅,拜见了母亲容氏。
容氏罕见的没有哭泣,只是面色坦然地说道:
“鹿安儿,你大哥鹿鸣之前不听你的劝告以至于今日被困舟山,想来也是他命里注定吧。我鹿安儿重情义,为娘正是深知你的性格,才会让张喜把你给叫回来,希望你还是以登莱大局为重,让我们留在登州一起为你大哥一家拈香祈福……”
容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从她攥紧的拳头很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十分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既担心长子张鹿鸣一家人的安危,也听说了张鹿安上次江淮之行遇到的巨大困难,生怕张鹿安再有闪失,因此显得患得患失。
张鹿安却斩钉截铁地说道:
“母亲勿忧,儿子已有计较。”
张鹿安说完,拜别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次出现在四位幕僚的面前,力排众议,明确了自己的意见,那就是舟山一定要去,而且是自己亲自带兵前往,接下来讨论的就是出兵的问题。
熟悉蓼军情况的王征各部的情况一一摆出来,各部人马要么是刚刚加入不久、要么是损伤极大人员不齐,如果非要说依然士气旺盛的队伍,无疑只有因为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近卫协。
应廷吉从粮饷的角度,建议尽量携带精兵,人数还不能超过五千,否则武器弹药和粮食物资无法快速匹配三个月之用。
阎尔梅、朱国柱也建议暂时不要使用新降兵和俘虏兵。
张鹿安便下定决心地吩咐:
“本帅就带着近卫协还算完整的第一、三、五步兵协和盛长功的第二炮兵协前往,将领方面,以堂兄张鹿声留守登州,张鹿远作为副将随我远征。”
张鹿安的这个说法令四位幕僚陷入了沉思,他们从阮耀和周鹤芝的说法中,获悉了进攻舟山的清军至少有十万大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明军都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阎尔梅看着张鹿安欲言又止,张鹿安鼓励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阎尔梅便小心地说道:
“大帅为人一向豁达,属下也就实话实说直言不讳。此去舟山艰险万分,不知道大帅可有想过后路?”
张鹿安一听便明白过来,笑着说道:
“哈哈,当然,眼下不是数年以前,那个时候只能孤注一掷,如果本人不幸,整个系统便会分崩离析。
如今却是不同,我儿梦昭已经五岁,但是他的母亲陈氏能识大体,我堂兄张鹿声也是质朴忠勇,诸公勿忧!尽可以放心放进肚子里,静静地等待我等凯旋的消息即可。”
四人见张鹿安的主意已定,谁都不好说什么,张鹿安决定留下阎尔梅和朱国柱,带上王征和应廷吉出征,把仓库中现存的物资给近卫协装配完毕,便在大明永历五年、鲁监国六年八月十七日发布远征命令,命令近卫协第一、三、五步兵营、张尧中的第二十六步兵营和盛长功的炮兵第二协一同出征。
鲁监国六年八月十八日
张鹿安、张鹿远带着远征军乘坐参将薛去疾所统领的水师第二协的船只,在平夷侯周鹤芝和阮耀的引导下,浩浩荡荡地杨帆起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