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壳时,她便与莫向北开诚布公,说明一切。
她以为莫向北与陈瑜画一样,都是穿越者,所以才不会被影响,但交谈过后她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女鬼说的各种对接暗号,莫向北是真的一概不知。
他没有被夺舍,也从未经历过夺舍,就是原原本本的太尉之子莫向北。
而他之所以不受影响,是因为在两年前遭遇了“某件事”。
在揽月面前,时间紧迫,有江宁心的威胁,莫向北没有详说,两人优先商量了马球会的对策。
“看不见的东西必须由看不见的人去拿。”
这是莫向北的原话,林若初因此受到启发,这才铤而走险,把关键的一步交给了女鬼。
只是事情尘埃落定后,疑问反而更多。
关于,莫向北似乎知道的比她还要多些。
这次见面,将人遣到门外守着后,林若初开门见山:“两年前发生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你是如何知晓的?”
莫向北轻叹一口气,眼中闪烁淡淡自嘲:“虽说是看不见的东西,但我在两年前见过。”
“两年前的寻香楼血案?”
“对。”
林若初略微思忖,为了更好地辨明莫向北话中真假,这几日她托哥哥的旧僚查过这起案子的卷宗:
“花魁傅语闲趁着夜色用迷药将楼中众人迷晕后,持刀将众宾客砍杀,后被官府缉拿,于狱中自缢而亡,莫统领说的可是这件事?”
莫向北闻言,忽的情绪激动:“人不是阿闲杀的,她是冤枉的。”
但也只是一瞬的激动,很快便冷静了。
这样的话他过去两年已经听了许多,阿闲死在狱中后,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尸体都要拿出来游街示众,以消民愤。
他耳朵早都听的生茧了,何须在意。
林若初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试着询问:“傅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
“是我的心上人。”莫向北露出一个略有些苍白的笑,答的毫不避讳。
女鬼叹了句:【听着像是虐恋剧本。】
随着她的声音,莫向北将两年前的事对林若初和盘托出。
“我在三年前,在寻香楼遇到了刚被卖进去的阿闲,觉得她曲子弹得有趣,常常去听,听得久了便寻她说话,说的久了就喜欢上她了。”
“两年前,我说要帮她赎身,她起初高兴,后来又不高兴了,直到那一夜,我带赎金去,她忽然与我说她并非是良人。”
“她是为了让我恨她,才会爱我。”
“她还说了很多话,可无论我如何努力去听,都无法听清,只记得她哭的很难过。”
“然后有个男人出现了,一个周人打扮的北境人,阿闲像是很怕他,我想保护她,但阿闲冲到前面,从他手中抢了什么,我看不到,她却捧在怀里在混乱中递到了我的手上,有一瞬间我摸到了一个木头材质的东西,但我没能拿住,就被那男人带着的人压在了地上。”
“然后她便疯了。”
“尖叫着疯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哭喊着让她离她远一点,我的记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得混乱,好像看到了许多字符,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在我听清之前,鲜血突然溅到脸上。”
“耳边有声音,让我献上什么。”
“我只听到‘痴书’二字,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便是死人堆了。全楼的人都死了,只活了我一个。”
莫向北看着林若初,笑的有些自嘲:“我知道不是她,但她却不认识我了,在狱中也不肯见我,直到最后被人害死,我也没能救她出来。”
“我一直在想,两年前的那一夜是不是个梦,是不是我疯了臆想出的幻觉,直到我见到你,林小姐,白云观一事让我觉得你有些奇怪,邵牧常常与我一起喝酒,他提过的你与我所见的你实在不同,算得上性情大变。”
“同样性情大变的,我只见过阿闲一人,我便想会不会你们之中有某种联系。你便当做是溺水之人随意抓取的浮萍罢,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但好在,我蒙对了。你从江宁心手中抢过的那个盒子,就是‘痴书’对吗?”
林若初听着他的讲述,一股无言的恐惧在心底蔓延。
原来如此。
这鬼东西居然不止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