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华雄传:西凉烈魂
刀刃刮过胫骨的声音像是砂砾在磨牙。华雄跪在沙地上,狼尸的血渗进膝盖骨缝里,冻得人直打激灵。他朝手心呵了口白气,盯着远处被风扯碎的炊烟——那是陇西郡最后一座烽燧,残破的夯土墙在暮色里像根烂掉的羊骨。
突然,肩头的狼皮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把冻硬的狼尾巴塞进腰带。这是他今冬猎的第七头沙狼,阿娘说攒够十张就能换副铁甲。风掠过戈壁的呜咽声里,他仿佛又听见营房里老兵油子的嗤笑:\"毛没长齐就想当陷阵?\"
下一刻,沙丘后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华雄猛地伏低身子,指缝间的骨刀沾着狼血。三十丈外的沙线突然崩裂,羌人骑队像群黑甲蜈蚣从地底钻出,领头的弯刀上挑着颗人头——汉军皮胄下那张青紫的脸,正是昨日给他塞黍饼的老王叔。
\"汉狗!\"羌人首领的嚎叫混着腥风扑面而来。华雄感觉后槽牙咬得发酸,反手将骨刀掷向马尾。刀刃打着旋儿削断缰绳时,他想起老王叔教他掷石打雁的姿势:\"腰要像弓,眼要像鹰。\"
惊马扬蹄将羌人甩下沙丘的瞬间,少年像头饿狼扑上去。手指陷进对方喉咙时,他闻见羊奶混着血锈的怪味。羌人的绿松石刀鞘硌得他肋骨生疼,就像那年阿爹被羌骑掳走时,他隔着篱笆攥碎的陶片。
当啷——
镶着绿松石的弯刀掉在沙地上。华雄抹了把溅到眼睛里的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嘶。二十步外,三个羌骑正张弓搭箭,箭镞在夕阳下泛着青芒。
\"来啊!\"他抓起弯刀横在胸前,刀刃上的血珠顺着纹路滴落,在沙地上砸出个小坑。这个姿势让后背的旧伤隐隐作痛——上个月偷学陷阵营的刀法,被教头抽得皮开肉绽。
羌骑的箭却迟迟未发。华雄突然发现他们盯着自己手中的刀鞘,喉结都在上下滚动。领头的突然用生硬汉话喊:\"那是大当户的...\"
话音未落,破空声撕开暮色。三支羽箭钉进沙地的刹那,少年已经滚到马腹下。他记得老王叔说过,羌人重箭要用三指扣弦,这个距离...
\"杀!\"
暴喝声炸响的瞬间,华雄挥刀砍向马腿。战马哀鸣着栽倒时,他顺势钻进另一匹马肚下,弯刀自下而上捅进骑手肋间。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他忽然想起《三国杀》里那句\"耀武扬威,不过插标卖首\",虽然此刻他连卖首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后颈汗毛倒竖。华雄就势向前扑倒,羌人的弯刀擦着头皮掠过,削断他束发的草绳。散开的头发糊住眼睛时,他摸到腰间老王叔给的火折子。
\"着!\"
火星迸溅的瞬间,最后那个羌骑的战马人立而起。华雄趁机扑上去抱住马腿,指甲抠进伤口里撕扯。发狂的马匹拖着他在沙地上犁出丈许长的沟,直到羌人被甩下马背。
少年摇摇晃晃站起来时,发现手里还攥着半截马肠子。三个羌骑躺在血泊里,绿松石刀鞘在沙地上泛着幽光。他弯腰去捡时,突然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原来杀人和杀狼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