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自立躺在床上,木头的房间本就不隔音,他们的对话早就听得清清楚楚,原本也是为了能够让家人吃上肉,他才冒险去山里下套,想套点野味,不想遇到那野猪是在别外带了枪花的,已经失去了理性,见到人就咬,结果就是野猪没有打到,还把自己弄了解身的伤。
虽然捡了一条命,却给家里带来了负担。
“你们多吃点,爹不饿。”家里难得吃上一顿肉,他不想把这么好的资源浪费在自己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病人身上。
“爹,哥抓了好几只,你快吃吧,还有呢。”说完把碗放在床头,就去扶唐自立。
唐自立忍着痛,半坐在床上,唐婉又从另一头把母亲用的枕头拿来过,给他垫在后背,让他坐着舒服一点。
等他坐好以后,唐婉拿过碗来,一口口地喂着父亲吃。
唐哲收拾了一下,就和母亲说自己先去睡了,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对他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想着前世因为家贫,父母妹妹都那么早就离开了自己,重活这一世,一定不能让悲剧重新上演。
第二天快十点了,妹妹才把他叫起床,昨天和今天早上,把安乃近吃了几次,感冒症状已经好得差不多,加上身上又穿上了从易解放家里带来的旧棉衣,脸也不再像昨天那样冻得通红。
吃过饭,他和母亲说:“妈,趁着天冷,我今天再去窑里挑一点炭回来,晚上送去城里,易叔说他们小区里,还有好几户人家都要买木炭的。”
陈秋芸一边纳着鞋底,看了看屋外,还在下着毛毛雨:“阿哲,天还在下凛沫沫(冻雨),路上那么滑,等天放晴了,你再去吧。”
“妈,卖炭就是希望天冷呀,天暧和了,还有谁会来买我们的炭呢?”他一边搓着草绳,一边说着:“我做两个草马马,绑在脚上,就不滑了。”
母亲见说不动他,也只得作罢,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唐婉则说道:“哥,我的感冒都好了,要不今天和我你一起去吧,我也能挑八九十斤。”
唐哲一边切着红苕粒,一边说道:“算了,天这么冷,你就在家里照顾好爹就行了,对了,一会儿你把那几只野鸡拿到我的床下去,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尤其是唐忠他们。”
唐婉一撇嘴:“他们家有吃有喝的,连我们家的门都不会迈一下。”
唐哲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做了鸡肉吃,肉香味肯定会被他们闻到的,你藏起来,我不在家,免得被伯父知道了,又要拿着大队的名义来压你们,说不准就没收了。”
他说这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唐婉也清楚,她还记得前几年父亲在后山烧了一片荒地,种下了一亩小米,等小米到了秋收的时候,就是伯父带着大队长吴良一行去强行没收了的,还在晚上放电影的时候,对父亲和母亲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