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个就是二舅家的小儿子陈果果,今年七岁多,还没到上学,正处在天真烂漫的时光。

陈果果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袄,脸蛋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他 “呼赤” 呼了一下又流出来的鼻涕,用那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说道:“我爹和我妈打红子去了,哲哲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哲看着可爱的表弟,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我刚到呢。” 接着又关切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去的呀?”

陈果果歪着脑袋,小手挠了挠头,认真地想了想:“我起床的时候,他们就不在家了,我大姐给我们烧了红子粑,就去帮他们,二姐和三姐都在家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脏兮兮的小手比划着。

刚说到这里,大舅家的二女儿陈燕听到声音,也开门望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碎花棉袄,头发扎成两个利落的马尾辫,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笑盈盈地说道:“哲哥来了,快屋里坐。”

唐哲应了一声,礼貌地问道:“你们吃饭没有?”

陈燕今年十七岁,比唐哲小两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轻声说道:“吃过了。”

唐哲又问:“你爹他们中午不回来吃饭吗?”

陈燕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他们带得有红子粑去坡上,饿了就烧几个吃。”

正说着呢,就见二舅家的大女儿陈红跑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在院坝坎下,就扯着嗓子喊着:“老二、老三,快点,妈被蜂子蛰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

陈敏和陈妍听到声音,都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跑了出来,急切地问:“妈在哪里被蛰的?” 两人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中透露出不安。

陈世清也从屋里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蜂子蛰人呢?”

唐哲也有同样的疑问,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忙跟着陈红他们姐妹三人跑着去了后头坡。

三合镇离远梵净山,曾经这里森林茂密,可在大炼钢的那个特殊时期,森林植被遭到了严重的砍伐,如今很难看到连片的山林。

后头坡,是槽沟大队仅存的山林,里面像样的树都被砍掉了,只剩下一些杂木,其中不少红子树。

冬日里,红子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像一串串小灯笼,吸引着人们前去采摘。

他们才走到一半的路,就看到二舅陈夏至背着二舅妈李明珍跑着下来,陈夏至累得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唐哲见状,连忙上去换了背。

等到家的时候,陈世清从床下找出来一瓶用大黄蜂泡的白酒,那酒瓶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存放了许久,他把这瓶珍贵的药酒交给陈夏至,陈夏至赶忙给李明珍的头上擦了个遍。

等擦完了药酒,陈夏至才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他们在后头坡打红子,忙活了半天,收获却不多,后来李明珍在一块石头下看到有蜜蜂飞出,心中一动,想着有蜜蜂,必然会有蜂蜜,于是就拿着沙刀在那里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