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二狗站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斗篷山上还安得有套索,要不要今天晚上先去取回来。”
唐哲看了看手表,说道:“算了,时间来不及,去省城也就耽搁两天时间,这个天气还很冷,晚一两天也没事的。”
把事情安排好之后,他又拿着介绍信,去了公社粮站,兑换了一些粮票,粮站的同志问:“你是要地方粮票还是全国通用粮票?”
唐哲说:“就是去林城,都是在省里面,就换地方粮票吧,都换成半市斤的。”
在公社粮站换完了粮票,回去的时候,先去了一趟沈月家,沈阳今天没有抓黄鳝,地里的洋芋拱出了土,他们一家都在自留地里忙着烧粪,只有沈月和沈国章在家里。
唐哲对沈月说:“小月,和你哥说一下,我明天去林城,把猴结卖了,回来再分钱给他。”
沈月说:“哲哥,你去卖就是了,还特意来说一下,我们一家人对你都放心得很。”
唐哲笑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嘛,我们一起去弄的,肯定要和你们通个气才行。”
沈月也笑着说:“我看你就是想去林城找胡知青才对。”
唐哲说道:“你可别乱说,什么胡知青焦知青的,和我没关系。”
沈月说:“才怪呢,我可是听苏知青说了,胡知青回到省城,除了给张知青来过信外,只给你写了一封信,我看胡知青长得那么漂亮,又是省城人,你又长得俊,还有本事,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
说到最后,是越来越小声,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虽然一个队,两家住得并不远,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以前从来不觉得唐哲这样的是她的菜,一直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唐哲是真的好,不光有本事,点子多,还很有责任。
吴良还没有被打倒的时候,申二狗一家在整个大队属于猪嫌狗弃那种,没有任何一家人愿意和他们有来往,哪怕就是申腾飞这种还没有出五服的族亲,都只想和他们一家离得越远越好,谁也不想被拉到讲台上被全大队的人批斗。
但是唐哲不光和他走得特别近,还经常接济,沈月也是这段时间和申二狗聊得多了,才知道这些事情,要是没有遇到唐哲,申二狗一家是挨不过这个冬天的。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她嘴上说着胡静的事情,心里却是酸极了。
唐哲没有注意到沈月表情的变化,说道:“小月,你就别听人家胡说,我和胡知青,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书信往来,正常得很。”
沈月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又不是唐哲的什么人,岔开话题说道:“哲哥,那你去省城一路顺风。”
唐哲点了点头,说:“那你记得和你哥说一声。”
然后转身回到了家里。
申二狗早已经回去,唐哲见天色还早,母亲才开始做饭,便牵着六六去清明田那边转转。
六六很享受这种被“放风”的感觉,在田间跑来跑去,唐哲也不管它,反正它的伤已经好了,如果能驯养家,便养着,如果一直养不着家,那就放归自然。
看看天已经黑了,唐哲招呼了一声,六六乖巧地跑回他的身边,用头在他的裤腿上蹭来蹭去,他拴好了绳子,牵着往家里赶来。
刚到院坝坎下,就听到家里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