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藤飞说:“那我们先把二狗抬回去,他自己慢慢来吧。”

看看天黑了,在乔家讨了几根亮花稿照着往回走,这亮花稿是用向日葵杆在泡冬田里浸泡一冬之后,再捞起来晾干,虽然不如松油木经得烧,但是光亮程度要好得多。

出来没有多远,唐孝贤就跟了上来,申藤飞问:“你去哪里了,找不到你人,我们就先走了。”

唐孝贤说:“刚才去了派出所一趟,唉,和唐哲说的一样,没有用,他们根本连案都不立,说这样是找不到人的。”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唐哲并没有说话,抬着申二狗,沈月在一旁打着亮花稿。

这个年代治安本来就很乱,每个队里都有些好吃懒做的烂杆杆(混子),城头更是一样,一些不愿意去当知青的,在家长的运作下,就成了街头巷尾的烂杆杆,慢慢形成一些小团体,只要不发生严重的治安案件就行。

哪怕就是农村,大队与大队之间,也经常因为一些放水砍柴这样的事情,最后搞成械斗。

就算是唐哲把李龙他们抓了送去派出所,没有出现人命或是重伤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就放出来了。

在吃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贪污犯的处罚往往更加重一些,因为他们更能激起民愤。

所以,二狗的事情,还得靠他们自己解决。

几根亮花稿快完时候,终于回了申二狗家,申厚植独自坐在灶前的火堂边,锅里一锅红苕还冒着热气,看到他们回来,忙过来问申二狗的情况。

申大凤简单说了一下,唐哲他们则是把申二狗抬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

出来见申大凤正在灶边忙着,木盆里还有刚清洗干净的一些鱼。

唐孝贤忙说:“大凤,你不用忙了,我们回去吃。”

申厚植说:“那哪行呢,你们忙前忙后的忙了半天,连口水都没有得喝一口。”

不管申厚植祖孙俩怎么挽留,唐孝贤他们都回去了,只留下唐哲和沈阳还有沈月在这里。

见申二狗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他出来对申大凤说:“大凤,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和沈老师过来给他输液。”

申大凤点了点头:“二狗说,把你的钱弄丢了,等他好了,我们会慢慢赚钱还给你。”

唐哲忙说道:“大凤,你不要这样子说,说得我心里难受,二狗是因为帮我干活才受的伤,我会负责任的,叫他不要想着钱的事情,被抢了就抢了,命最大,能保住这条命,以后什么都可以挣回来。”

回去的路上,唐哲顺路和沈阳他们去了一趟沈家,和沈醉亭交待了一下,说:“沈叔,二狗那边就要麻烦你多费个心,多少费用,我到时候一并给你。”

沈醉亭摆了一下手说:“我又不是吃狗肉不晓得粗细的人,你帮着大阳赚了那么多钱,这点小事情,我还收钱,那我还是个人吗。”

从沈家出来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一家人都坐在桌子周围等着他,没有一句话,心情都很沉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