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四人又等了十几分钟,唐哲加了一次水,再也没有见到有竹牛从水里浮上来,看看天也不早了,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到了家之后,唐哲从竹林里砍来一根竹子,拿了一片竹子削尖,做成竹刀,据说用竹刀杀死的竹牛,不光没有腥味,反而有一种竹香味道。
唐婉和唐欢回到屋里就去灶台上忙活着,烧开了小半锅开水,把竹牛放在木盆里,用滚开的水烫了一遍,然后再用竹刀把它身上的毛刮干净。
原本黑乎乎的竹牛,现在变得清洁溜溜,白白胖胖的。
唐婉对它那两颗大黄板牙始终有些害怕:“哥,你看它的牙齿,好恐怖哦。”
唐哲笑了笑,找来沙刀,用刀背把它的牙给敲掉,说:“眼不见为净,现在就不怕了吧。”
刮完毛之后,又找了两把稻草来放在院坝边上烧起,然后把竹牛放在稻草上烧一遍,直到把它的皮烧得金黄金黄的,这样一来,没有刮掉的绒毛和汗腺里面的腥味,就被高温给烧掉了。
把竹牛剖了之后,唐婉把内脏给六六拿过去,它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动物内脏了,这段时间唐哲很少上山打猎,多数时候是给六六喂黄鳝泥鳅之类的,偶尔也会抓一些田鼠给它吃。
这边唐哲已经把竹牛剁成一小块小块的,放在盆里清洗好了,便对唐婉说:“小婉,你去叫一声沈阳他们一家上来打平伙。”
唐婉笑着说:“要不要叫你亲爷(岳父)他们一起来?”
唐哲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打胡乱说,去请他们一家上来打平伙。”
唐婉嘿嘿地笑着走了。
唐欢在灶前烧着火,母亲则是在削着红苕,唐哲把请沈醉亭一家来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陈秋芸说:“行,那我的米还泡少了,再加两碗米才够。”
唐哲说:“妈,我去弄吧。”
陈秋芸说:“这两天我们公社的地方都分下户了,王师傅他们是不是也要来了?”
唐哲说:“昨天在申家岭碰到腾飞哥,他也没有说,春耕的时间还没有到,应该快来了吧。”
陈秋芸笑着说:“要是明天还没有来,你就再去请一下他,趁时间还早,早点把新房装起来,也好把你的婚事给办了。”
唐哲回道:“妈,这事又不是挖红苕洋芋,是急不来的。”
陈秋芸哼了一声:“胡说,我和你爹结婚也不过认识三四个月就结了,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扶着门槛走了。”
唐哲说:“妈,那是你们那一代,再说现在国家还有法律规定呢,没有到结婚年龄,是扯不到结婚证的。”
陈秋芸没好气地说:“要什么结婚证,我和你爹结婚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去扯过结婚证,难道别人就不承认我们是一家人了?”
其实哪怕是到九十年代之后,都还有许多农村人结婚,只是在家里摆了酒席就算数了的,一直到死,都没有扯过结婚证。
唐哲回道:“有了结婚证,国家才承认。”
陈秋芸把削好一个红苕扔到木盆里:“俩口子过日子,要谁承认?爹妈承认,你们自己承认就行了。”
唐哲无奈地说:“唉,妈,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