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很赞成唐哲这个提议,说:“就按你说的办。”
唐孝贤倒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说。
唐哲问道:“孝贤叔,你的看法呢?”
唐孝贤见唐哲问,才慢慢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好吧,都是一个大队的,让别人选边站,万一哪天大忠收不完,人家要拿来卖给我们,那不收的话不是对不住别人?”
唐哲咳了一声,对唐孝贤说:“孝贤叔,你是大队长,当然考虑的事情是从整个生产队的全盘考虑,但是收黄鳝不是生产队的事情,是我们自己的事业,如果说你还抱着这样妇人之仁的话,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是非常不适合做这一行的。”
沈月在一旁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哲哥,你这样说话很伤人的。”
唐哲看了一眼沈月,轻轻拉过她的手,说:“小月,我这是在帮孝贤叔,大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还有就是那些为了两分钱的利益就一股脑地跑着去卖给大忠的那些人,根本没有什么契约精神可言,我们现在是每天要定量的供给国营市场,数量上绝对不能偏差太大,要不然最终只是能害得我们血本无归。”
沈月被唐哲当着自己的哥哥面拉着手,脸比任何时候都要红,可是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抽回来,只能任由唐哲这样拉着。
唐孝贤听了这话,心中倒也释然了,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你跟老百姓讲契约精神是绝对不现实也不可能的,不光是老百姓,不管是谁出来,都是逐利的,别人多了两分钱,用在一斤两斤上不算多,可是有些一家人一天就要搞个百十来斤,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唐哲见沈月脸越来越红,心中笑了笑,才把她的手放开,说:“孝贤叔,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有句话不是说了么,人无信不立,我们既然开始收了,价格也定好了,就不能按照唐忠出了什么价,我们也重新定个价,他哪怕是一斤也收不到,自己一个人挑一担去城里卖,也能卖个十几二十块,但是我们收了这么多,成本自然也就高了,每天请人转运的费用,还有马车的费用……”
沈阳说:“那要是别人都不卖给我们了呢?”
唐哲笑道:“放心好了,大忠没有这么多的本钱。”
他是给他算得死死的,如果唐忠真的有钱,也不至于跑去水泥厂找唐欢,难道他真的没有被打够?
唐孝贤说:“沈阳说的也不无道理呀,毕竟一百斤黄鳝就是两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唐哲说:“孝贤叔,你还记得姚勇军他去卖黄鳝么?”
唐孝贤说:“当然知道,公社还让我带信给姚三拿钱去交罚款的……哦,你是说……”
唐哲笑道:“且不说他能收得到多少货,就算我们全大队的给了他,他拿去哪里卖去?虽然沿海那边天天都在高喊着改革开放,但是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充其量变成了一句廉价的口号而已,想要在市场上正大光明地摆着,就算我们不管,国营市场那些领导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饭碗被别人砸掉?”
唐孝贤点了点头,又摇头道:“虽然这样做有点不厚道,不过仔细听来,倒也有些道理,而且他只要做不走,最终那些人抓的黄鳝都会回到我们手里。”
唐哲说:“就是这样的,你放心吧,一来是他不敢收多,二来是国营市场那边也不会让他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摆着。”
沈月说:“唐忠这人蛮聪明的嘛,见到我们卖黄鳝,他也去收了拿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