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陈洪仗着是主要领导的舅子,他这个鱼场场长会只能挨顿检讨就完事?他拿不出鱼来,结果气会都撒我市场这边来了,兄弟,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唐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你这里头的弯弯绕,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碰。
朱达昌像是喝醉了一样,拉着唐哲的手就不放,继续说:“算了,兄弟,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要黄鳝我相信你拿得出来,要鱼你也帮不了我什么忙。”
唐哲把手抽回来,正正经经地说:“朱大哥,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也许我真能给你弄一些鱼来。”
朱达昌看着唐哲,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点着头说:“行,那我等你消息。”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聊着,这时候田扬也进来了,把秤过数量的单子交给朱达昌,他接过去看了一下,笑道:“哟,今天不错嘛,一下两千七百多斤。”说完在上面签了字才交给唐哲:“一会儿去财务处把钱领了吧。”
唐哲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朱达昌摆了摆手,说:“你要是真能给我搞来鱼,我才要谢谢你呢。”
出了国营市场,唐哲把赵向礼的工钱付了,又拉着他们一人吃了一大碗绿豆粉,然后赵向礼便先离开。
唐哲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几把手电筒和一些电池,又去了大檬子树那里买了些粮食,将就赵平的马车一起拉回去。
刚出来就看到一个老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坐在檬子树下,旁边还有一些人和他聊着天,看着满脸是伤的老头,他们三个人不由多看了几眼。
就听一人问那老头:“你都没有看见哪个打的你,你就怀疑是卖黄鳝的那个人?”
老头哼了一声:“就是他,我敢百分之百肯定,一身的泥腥气,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人,我鼻子灵得很。”
他边上一个老太太说:“你是属狗的,鼻子灵。”
老头说:“你不要不相信,我们这一条路下去,哪个身上能有那种气味?狗日的把我踢成这样,下次看到他,硬要把他腿打断。”
老太太说:“人家会无凭白故的打你?我看就是你找事,一辈子改不了的德性。”
老头气得站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这条街上哪个不给我几分面子?不要说便宜买他的黄鳝,要是放在以前,老子那是叫拿他的黄鳝,他也不打听一下。”
老太太见他爆发了,也只能小声说:“是,你夯实得很。”
另外一个老头坐得比较远一些,似乎有些看不惯他的样子,说:“再夯实也是个劳改犯,邛水都解放三十年了,你还拿你年轻那一套来说事?”
老头听到那个人方他面子,指着他就骂:“大脑壳,你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