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是个蛮好的人,平时话不多,却也热心,懂些赤脚医生知识,救了不少人,还是我们村小唯一的老师,不过今年三天两头把他叫去公社,导致我们村小课都没有怎么上,娃娃些一天连学校都很少去,不是打猪草,就是割秧青。”
易解放点了点头:“这么说他在村里没有得罪过人吧?”
唐哲想了想,沈醉亭是个老好人,除了最近自己和沈最一起做黄鳝生意后,唐忠对沈阳有些意见外,对沈醉亭还真没有人有别的意见。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
易解放说:“那我就放心了,过几天就有考察组下去,万一中途再出些岔子,那就难办了。”
唐哲小声问:“易叔叔,你认识沈老师?”
易解放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候冯月芝洗好碗出来了,接过话说:“何止认识呀,他们以前还共过事呢。”
唐哲哦了一声,说:“我记得沈老师没有被打倒之前,是在地区工作的。”
易解放点了点头:“以前我也是在地区工作,他还是我的上级呢,我调来邛水这一年多,好几次都想去看望一下他,可是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又怕影响到他。”
对于易解放的身份,唐哲早已经打听清楚,一开始听到别人叫他易主任,还以为是哪个部门科室的主任,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邛水的一把手,县革委会的主任。
这也是他最近很少来找易解放的原因之一,就连沈醉亭的事情,他也没有因为和沈月的关系而来找易解放。
不过今天易解放自己把话说开了,唐哲倒觉得是时候和他坦白一些好:“易叔叔,我要感谢你。”
易解放摆着手说:“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谈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是我们俩的缘份。”
唐哲说:“沈醉亭,是我未来的老丈人,他女儿沈月和我在耍朋友,我们已经开过书单了。”
易解放听了,哦了一声,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对冯月芝说:“月芝呀,你看,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冯月芝就在一旁坐着,听了也很高兴,说道:“你就是月月的客呀,老易,月月今年也十八岁了吧?”
易解放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家沈阳比芳芳小一岁,月月则是比芳芳小三岁。”
冯月芝拉着唐哲的手说:“你回去之后呀,问问月月,想不想他保娘呀。”
“保娘?”唐哲看着冯月芝。
冯月芝笑着说道:“是呀,小月是拜祭给我的,她从生下来开始,每到晚上就哭个不停,一直哭呀哭的,吵得整个家属院的人晚上都睡不着觉。”
易解放笑着说:“后来有一天我去他们家里,醉亭硬拉着我把他家屋里桌子上那碗水喝了,说是喝了娃儿就不吵夜了,没想到我喝了之后就成了他保爷。”
对于保爷保娘这种说法,在邛水以及梵净山地区这边都还是很流行的,包括沈阳当时他家的小孩子也是晚上哭个不停,不也是拜祭给了唐哲?
冯月芝对唐哲说:“以后你也得叫我保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