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端着温热的燕窝雪梨汤,坐在床榻边。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地透过纱窗,映在怀王的朝服上。
修长的手指捏着汤勺搅弄着浓稠的汤汁,怀王试了试温度,喂向姜桔。
“今日塞北十六州的灾情传到了朝堂上。”
姜桔喝了一口梨汤,脑中思索着。
以前她也会猜测怀王的心思,但是却从没有执着过一定要猜出过个定论出来。
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促使一个依附于郎君的女郎,她有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自己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她,仿佛一下失去了很多。
回头望去,她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怀王见姜桔没有说话,接着说道:“陛下命我去巡视塞北十六州。”
姜桔的心中一丝悸动,塞北的灾情她是有所耳闻的,连日的大雪断了百姓的生路。
草木、牛羊,冻死的生灵无计其数。
现在天气渐渐回暖,刚化开的雪窝中就有不少冻死的牧民。
地方上的请求朝廷开库赈灾的折子都不知道上了几道,却不知道为何直到今天才传到当今圣上的案牍上。
塞北的百姓多以游牧为业,各个都是膀大腰圆骑马射箭的好手,正因如此,才是北幽和南洵素来争抢的地方。
现在北幽这样的做法俨然寒了塞北十九州百姓的心,所过之处群情激奋。
现在派官员到塞北,若是带着大把的银子去安抚,安抚得好,则算得上是一道功绩。
可自从北幽开国以来就没有几个安抚使者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更别说是他这样一位有着前朝血脉,刚刚神智清明的皇子。
“能不去吗?”
姜桔知道自己并不能左右他的决定,但还是问出来口。
怀王捏起手帕给姜桔擦了擦嘴角,“你这是不舍得我走?”
姜桔偏过头去,没有答话,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这事情我是在过年前的时候就在筹谋。”
“本想着你在这京城中过得憋闷,陪我到塞北散散心,没料到遭受这样的变故。”
“姜桔,你恨我吗?”
姜桔垂着头摇了两下,“是我自己跑出去的,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与你无关。”
怀王的眼眸有些模糊,他说的不是这个。
其实当日夜莺的那些药效并不足以让他把持不住,可那一日他就是想要放纵自己的欲望。
像是来自深渊里魔鬼的引诱,让人心甘情愿的清醒地沉溺其中。
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她也就不会独自一人去逛花灯。
其实他一直在屋内等着,等她来找自己去街上逛花灯,可是他没有等到。
他尾随了一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才派人偷了姜桔和尘希的荷包,想要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出现解围。
他就在一旁等着,等到了尘希回去,刚要上前,没想到被晟王抢先了一步。
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如果当天,自己一直在她身边,姜桔也不会被伤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