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仍弥漫着初晨的寒意,伦敦的天像总是未曾完全醒来,云层低垂,灰蓝色的天幕将整座城市罩进一种独特的沉静里。
林恩穿着长款黑风衣,步履稳而安静,走在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巷中。脚下传来鞋底与石砖轻微摩擦的声音,被薄雾吸收了一半,模模糊糊。街角的红色电话亭像是旧时代的残影静静伫立着,旁边是一家古董店,橱窗里挂着手工怀表和维多利亚时代的油画,玻璃上映出林恩一晃而过的身影。
他没有急着走地铁,而是选择步行,从酒店绕过白金汉宫后侧的小道,穿过绿园(Green park)时,那些穿着整齐西装的上班族正从地下通道中鱼贯而出。林恩将风衣的领口拉高了一些,挡住脸侧的风,也掩去那双总是太过出挑的眼睛。
路边的咖啡车已经开张,烘焙的面包香气混合着浅烘豆子的苦意在空气中流动。几个穿着灰格纹裙制服的女学生站在车前笑着点单,忽然一位金发的女孩扭头望了林恩一眼,小声惊呼了一句:“oh my god, is that—(哦我的天,那是—)?”
林恩加快了脚步,低头钻入人群,迅速拐入拐角的小巷。他讨厌这种被认出的感觉,尤其是昨晚才刚被伯克利“社死式”推向聚光灯。
——该死的伯克利,他走路都能听见自己牙齿磨得响。
最终,他在一家低调到不易被发现的私人剧场门前停下。剧场门口挂着暗红色的帷幕与雕金边框的牌匾,四周被常春藤包围,一旁坐着一只灰白的胖猫,打着哈欠,尾巴摇摇晃晃。
门吱呀一声开了,是伯克利公司的前台负责人,一位风姿绰约、戴着细边眼镜的女士,一见林恩便笑了:
负责人(带着伦敦音):“Ah, mr. Lin… You look less grumpy than I expected this morning.(啊,林先生……今天早上你看起来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不高兴。)”
林恩微微勾起嘴角,但那笑意里明显带了些危险的意味。
林恩:“where is he(他在哪里)?”
负责人(笑得愈发客气):“In the dressing room. having tea. As usual.(在更衣室里。喝茶。像往常一样。)”
林恩点头,穿过长廊,踏入剧场后台。
推门的一瞬间,他看见伯克利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身穿亚麻衬衫和家居裤,手边是一壶刚泡好的红茶与几块司康饼。他旁边摆着一叠手稿和一副金边老式眼镜,一副文艺而悠闲的派头。
伯克利抬起头,眼神懒洋洋地从报纸边缘瞥来:
伯克利:“Good morning, dear time. how’s your little fox? Still in shock after last night?(早上好,亲爱的时间。你的小狐狸怎么样?昨晚之后还在震惊中吗?)”
林恩站在门边,阴影落在他脸上,声线低冷:
林恩:“你该庆幸我们现在是在你剧场里,不是在训练场。”
伯克利笑着放下茶杯,朝他举了举手中的司康饼:
伯克利:“来块英国早餐?不然你看起来像是没吃就带着火气出门了。”
林恩慢慢走进来,掀起椅子坐下,手指摩挲着桌边的木纹,眼神不善:
林恩:“你昨晚差点让我被英国媒体拿去当你绯闻对象炒作,‘着名作曲家与英伦男神深夜对视’——我都替他们想好标题了。”
伯克利(优雅抿茶):“不如‘艺术与死亡的合奏’?听起来更有宿命感。”
林恩(冷笑):“我看是‘狗屎运与疯子的社死’。”
伯克利(愉快地点头):“确实是疯子。谁让你昨晚那么帅——我只是给你个出圈的机会。”
林恩靠在椅背,睨他一眼,声音轻飘飘地:
林恩:“你欠我一箱酒,两次演出公关费用,还有在京城演唱会那回。要我继续算?”
伯克利伸了个懒腰,露出他那副不正经的招牌笑容:
伯克利:“抱歉,我不和时间讲账,讲不过。”
林恩刚要反击,一只温顺的胖猫蹭到了他鞋边,打断了气氛。建筑外,伦敦清晨的钟声刚好敲响,像一场悠长而古老的和解。
伯克利(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话说回来,小狐狸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还以为你终于舍得牵着他出席公开场合了。”
林恩(冷眼看他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那堆疯粉和狗仔队别再围堵酒店门口,邱白不适合出现在你造成的混乱里。”
伯克利(哼笑一声,从一叠文件下抽出今天的**《伦敦晨报》**,啪地一声摊开):“e on, 林恩,你看看这标题——”
他轻轻念道:
伯克利(语气夸张):“《两位天才的午夜会晤——伦敦演奏厅上的神秘对视》——记者都快磕疯了,连我粉丝论坛都在开楼投票,‘是作曲家的克制之爱,还是伯克利的一见钟情’。”
林恩(语气凉得像秋风):“你很清闲,居然有空翻论坛。”
伯克利(笑容越发欠揍):“你不想看看他们怎么磕我们俩的吗?我特别喜欢那个剪辑视频的账号,bGm配的是你去年写的《挽歌》。剪得相当感人。”
林恩(盯着报纸几秒,冷冷开口):“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那张脸刻进暗杀名册里。”
伯克利(耸肩):“那也要你能追上我。昨晚你看起来更像被爱情追着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