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青瓷窑厂的清晨,被沈野的怒吼声撕开了宁静。“赵德柱!你家煤球是不是成精了?又把我摩托车油箱当窝了!” 他举着沾满鸽毛的油箱盖,皮衣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鸟粪,活像刚从战场逃回来的 “败将”。
赵大爷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给鸽子喂食,头也不抬:“年轻人,这叫资源再利用。你那油箱铁皮薄,正好给煤球当摇篮。”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煤球的脑袋,鸽子 “咕咕” 叫着,尾巴一翘,又在沈野脚边留下 “纪念品”。
苏婉晴咬着柠檬味棒棒糖,强忍着笑意从两人中间穿过,帆布包上的咸菜坛子钥匙叮当作响。“都别吵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国际订单来了!有位意大利客户一口气订了五百件青瓷餐具,还要求在盘子上刻披萨和意面图案!”
李大爷正在擦三弦琴,闻言手一抖:“啥?在青瓷上刻披萨?这不是糟蹋老祖宗的手艺吗!” 他的白胡子气得直颤,活像一蓬炸开的蒲公英。张阿姨剪刀 “咔嚓” 一声,把手里的 “招财猫” 剪纸剪成了 “炸毛猫”:“就是!咱们的冰裂纹多雅致,刻上洋玩意儿算咋回事?”
“这可是文化交流!” 苏婉晴眨了眨眼,“李大爷,您不是总说要让非遗走向世界吗?这次咱们就来个中西合璧!” 她转头看向陈师傅的学徒小周,“小周,你不是学过素描吗?来设计个融合款图案!”
小周涨红了脸,工装裤上还沾着昨天练手的陶泥,结结巴巴地答应下来。可谁也没想到,设计图稿出来后,整个窑厂笑作一团 —— 盘子上的披萨歪歪扭扭,意面像极了赵大爷鸽子的羽毛。
“这... 这是披萨被鸽子袭击现场吧?” 沈野笑得扶着摩托车直不起腰,头盔上还卡着昨天没清理干净的鸽粪。林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缝:“建议再加点鸽子脚印,绝对符合客户‘原生态’需求。”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窑厂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背着陶泥工具包,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婉晴:“姐,我是慕名来学青瓷手艺的,能不能收我当学徒?”
苏婉晴上下打量着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行啊,不过先从打杂开始。去把沈野摩托车上的鸽粪清理干净,再给赵大爷的鸽子当三天保姆。” 年轻人顿时苦了脸,却只能乖乖去干活。
接下来的日子,窑厂变成了欢乐的 “修罗场”。制作国际订单时,李大爷唱着三弦给大家打气,结果一激动,把颜料当成茶水倒进了嘴里,呛得直咳嗽;张阿姨剪纸剪得太入神,错把小周的设计图当成废纸,剪成了碎片;而沈野在运送瓷坯时,被突然俯冲的鸽子吓得急刹车,好在林叙眼疾手快,用电脑包接住了差点落地的瓷盘。
那个自称学徒的年轻人也没闲着,不是把釉料弄混,就是在搅拌陶泥时把自己弄得像个泥人。有次他想 “帮忙” 烧窑,差点把测温仪当成烧烤架上的温度计,急得陈师傅直拍大腿:“哎哟!这宝贝仪器比我孙子还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