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告诉商梓柳,屋外守夜的人都已经被她支开,没有人会看到她半夜离开呢?不过明日她过来势必会有下人看见……
她们还得进宫面圣呢。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虞栖拍了拍月照的肩膀,相当欣慰的说:“多亏你,要不然可麻烦了。”
都说备孕要保持良好心情,如果到时候她和商梓柳越做越恨,这怀上孩子不得到猴年马月啊。
虞栖摆了摆手,示意月照回去,自己脚尖一转又推开门进去了。
商梓柳还没有睡着。
刚到半夜的时候,他已经疲乏得仿佛闭上眼就能陷入沉睡之中了。但迷迷糊糊的,却听见了身边人窸窸窣窣的动静,于是好不容易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商梓柳沙哑的轻声问:
“你去哪儿?”
“出去睡觉啊。”
虞栖坦诚的回答让他直接从昏睡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虞栖,像是压根没想到这个前一秒和他耳鬓厮磨的人后一刻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还如此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他肩上的守宫砂褪得干干净净,身子也被这个人彻底夺去,虞栖竟然都不肯留下…陪他过夜吗?
难道正如父亲所说,虞栖只是想得到他这个人而已,一旦得手后,女子喜新厌旧的本性便会暴露?
难道连虞栖都没有例外吗?可是他们……才刚刚成婚啊。
商梓柳沉默的蜷缩在被子里,身体很温暖,但心里却很冷,犹如迎头一盆冷水就这么浇了上来。
他从未想到他的新婚之夜竟然是这样一个孤独的不眠之夜。
于是当虞栖推门的动静传来时,商梓柳的身影瞬间僵住,说不清是期待更多还是其他的情绪,总之最后他紧紧抓住了身旁无辜的被子,用力的像是想将五指陷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也让商梓柳心里的答案越来越肯定。
因此当脚步声停在床榻边,又恢复到一片静默时,商梓柳背着身子冷冷发问:
“还回来干什么?”
“是我思虑不全,差点让你受委屈了。”虞栖诚恳的认错,虽然是对着商梓柳的背影,但虞栖还是很真诚。
商梓柳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开始缓缓放松,他神色也在不知不觉间松缓了许多,于是正当他想大度的让虞栖上床睡觉时,便听见虞栖又说:
“你放心,我不出这个屋子,但也不会上床榻。这样便不算是食言吧?我就在春凳上凑合一晚上,你睡吧。”
商梓柳:“……呵。”
本欲转过身来的商梓柳冷笑一声,背对着虞栖又一言不发了。
生气算不上,只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恼意将他吞噬。他明白虞栖是在履行之前对他的承诺,可也不得不承认——
他才是最想让虞栖食言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