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贯钱又算得了什么?
等他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主君定会给他丰厚的奖赏!
大夫抚着花白胡须,见小厮一脸兴奋的出门,招手示意小药童过来:
“来将这钱收着。”
刚正不阿的小药童:“师父,您这是干什么?那位公子什么药都没拿走,您怎么还收钱啊?”
大夫“呵呵”一笑,只说:“不要白不要,我说收下便收下。”
*
一碗黑沉沉的药汁不停地散发着苦味,曲檀平静的盯着那碗药,手正要端起——
“慢着!”
一道呵斥声由远及近,匆匆赶来的曲父带着两个下人冲进屋子,在这紧要关头及时制止住了曲檀。
曲檀手一顿,漂亮艳丽的眉眼盯着曲父,意味不明的问:
“父亲这是做什么?孩儿不过喝药而已,何故如此着急?”
绣着大幅红牡丹的红衣鲜艳无比,但穿在曲檀身上竟然看不出究竟是花更艳,还是人更绝。
他指间绕着一缕墨发,言笑晏晏的模样显得曲父才是那个笑话一样。
曲父深呼吸一口,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千万不要被激怒,这才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来,一边坐下一边摆出一副亲和的模样,苦口婆心道:
“檀儿,你的身子你自己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了,何苦又偷偷的将孩子打掉呢?若是你担心你母亲生气,我替你去说便是。咱们让要了你身子的那个女人负责不就好了,现在成婚旁人也看不出来……”
讲实话。
要不是春青也见过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一定会被曲父现在这副样子骗到的。
瞧瞧!说得多好听啊!多为他公子着想啊!
但春青敢担保,只要公子敢答应,这个老男人就敢转头将公子“卖”出去,说不定还会亲自给公子灌一碗堕胎药。
幸好公子早有准备。
曲檀慢悠悠地将药碗端起,指尖泛着红,听到这话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父亲这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孩儿喝得不过是最寻常的安神药,怎么在父亲口里又变成堕胎药了?真是奇怪。”
“母亲不在家,父亲便三番两次的冤枉孩儿,要是传出去……”
曲檀语气轻飘飘的,但却有轻易气死人的本事。
曲父被这话噎住,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最后只能颤巍巍地指着曲檀放狠话:
“曲檀!你最好一直嘴硬下去!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你不是说这是安神药吗?那你倒是喝啊!”
曲檀勾起嘴角,将黑沉沉的药汁一饮而尽。
“父亲,现在可以了吗?”
曲檀指间扣着空碗,露出干干净净的碗底,让曲父看了个清清楚楚。
而这个时候,曲父还以为曲檀是在嘴硬。
行啊!
他等!
等药效发作,他看曲檀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届时这么多人看着,他看曲檀还能狡辩什么!
于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
“父亲,你何时回去?”曲檀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盯着窗外的墨色语气无奈:“您不睡,孩儿还要睡觉呢。”
“要不……”
“孩儿先睡?您若是困了,就在地上凑合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