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事被春青彻底咽进了肚子里,事后他家公子懒洋洋地问他可有听见什么,春青见状立马摇头并保证道——
“你放心公子,我们什么都没看清楚!什么也不知道!”
迎接他的是公子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在公子最后也没多问,只说那下人交给他处理。
春青愣了两秒钟,目光无意中在曲檀殷红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回过神来立马应下,心虚地退下了。
走出门,春青忍不住在心里想——
见过公子如此风情,虞娘子哪儿还能看上外面的人啊。
*
一路长途跋涉,虞栖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马车上曲檀逗弄着怀里粉粉嫩嫩的女儿,低眉含笑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良夫”的影子,不过一抬头,又仿佛不过是虞栖的错觉。
曲檀挪到虞栖身边,不正经地挑起一缕虞栖的墨发,笑着问: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瞧你好看。”虞栖才不会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于是转头夸起曲檀来。
好在曲檀并没有起疑心,而是顺着虞栖的话说了下去,曲檀附在她耳侧,语气缱绻的轻声道:
“其实晚上灯下瞧更好看。”
虞栖:“……”
差点忘了她家夫郎的性子了。
“好了,”曲檀眼尾上挑,忽然笑出声来:“我回京忙着呢,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虞栖疑惑的看向曲檀,大概是因为她看惯了曲檀不正经的模样,因此才会格外诧异。
“自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曲檀轻轻摇晃着怀中婴儿,耳边散落下一缕发丝,嘴边逐渐扩大的笑意看着是有几分温柔,但是从虞栖的角度瞧过去,稠丽美艳的脸上笼着一层暗色寒光。
虞栖很快就知道曲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京中曲家名下的几家老牌酒楼一朝之间易主,听说是少东家赌钱痴狂,竟然将酒楼全都输了进去。
而近日火爆过一阵的越家酒楼也被曝出不少问题,特制果酒曾经风靡一时,如今却被曝出原来是往其中加了料,而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吃最开始倒是真的新鲜了一阵子,但是味道一言难尽,最后也没多少人愿意为之买单了。
更别说曲家之前一直在打压,很快越氏女开的那家酒楼便无人问津,后来甚至连工钱都发不起了。
某一日,绝望的越家女和给女儿收拾烂摊子的曲父纷纷找上了门——
“檀儿!好孩子,你给你姐姐留条活路吧!”嚎啕大哭、不顾身份的曲父在虞家大门前抹起了眼泪,看来是想利用一波亲情捆绑。
不过他的嚎叫很快被另外一道声音盖了过去——
“曲檀!我知你与我退婚后心有不甘,故意针对我,但是我告诉你!我已经娶了夫郎,你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
神色倔强、挺直腰板的越家娘子一本正经的说了前半句,大概是知道自己终究是有求于人的,后面再开口时,语气软了许多:
“你若是行事光明磊落,我、我也不是不能再考虑考虑……”
“砰——”
虞家大门从里面打开,曲檀冷冷地注视着越家娘子,眸中似有困惑以及不解,最后他嗤笑一声,神色不屑的说:
“你家那点东西我还看不上,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敢站在我妻主家门口说这些?冬雨,堵住她的嘴,她太聒噪了。”
“是。”冬雨微微颔首,虽然身为男子,但是自小习武,因此练就了一身好身手。他动作迅速的上前,还没等越家娘子反应过来,她嘴里就已经被塞了一块破布。
冬雨甚至还顺便捆住了那人的手。
在一旁嚎叫的曲父见此情形目瞪口呆,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不过当曲檀的目光移到他身上,他迅速换上一副苦丧的表情,扑向曲檀——
“檀儿,你放过你姐姐吧!”
春青和夏冉迅速的将老男人挡了下来,曲檀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露嫌恶:“父亲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姐姐都说了!亲眼看见赌场老板将店契交给了你身边的人!……檀儿,你已经出了这口恶气了,就放过你姐姐吧,将店契还回来吧,要是你母亲知道了,定然会将你姐姐打死的!”
“那就打死。”曲檀微微一笑,提供了一个再好不过的意见。
曲父的一面之词谁会轻易相信?再说了,那店契又不是他偷的抢的,是他光明正大拿回来的,凭什么要还回去?
“哇——”
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曲檀也歪着头看向了抱着孩子的奶爹,他眼底浮现一抹笑意,朝着奶爹伸出了手——
“给我抱吧。”
他女儿的家产又多了不少呢,的确算是件开心的事。
曲檀随意的哼着歌儿哄着孩子,曲父和越家娘子见了都大吃一惊。
要不是孩子哭了,他们压根就没注意还有个孩子。
而且看样子,这孩子与曲檀……
“曲檀!还未成婚你就有了孩子,真是败坏门风!”曲父见曲檀软硬不吃,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好言好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