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但他还是强撑着没有闭眼,至于刚生产过虚弱的容雪声早就脸色发白的靠着徐景玉睡着了,徐景玉一手揽着容雪声,一手放在腿上,也睡着了。
今晚的确是太累了。
容父保养得宜的脸上却忍不住开始发愁,他在想孙儿的事,在想虞栖之后回来的事……这些不得不去想的事每一件都让人心思沉重,到最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分出一丝心思注意外面的动静,当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时,容父立刻将徐景玉摇醒,又唤醒了容雪声——
“乖,先别睡了,好像有人追来了。”
徐景玉费力地睁开双眼,揉了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丝毫没有少爷脾气,而是警觉的坐直了身子。
而容雪声也长睫颤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我等奉虞举人之令,是来接应你们的!”
就在容父他们心思不定的时候,身后传来严肃庄重的女声,容父连忙提着小灯掀开车帘往后看,当瞧见那些女子都身穿官服时,终于松了口气,拢着容雪声的手激动的说:
“雪声,不必害怕了,听见了吗?是你妻主让人来寻我们了!”
听到某个关键词,容雪声无力的手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虞、虞栖呢?”
“爹爹帮你问,别急。”容父安抚地拍了拍容雪声的手背,又让前面驾车的下人停下,耐心的等着后来的人赶上来之后,便撩开车帘,询问虞栖的下落:
“虞栖呢?她人在哪里?还有,那些山匪……”
“您放心,举人带着我们已经擒下多数山匪,但是并不清楚你们的行踪,便让我等兵分几路。”
“举人说,若是找到人,让我等转达,现在城里安全,请各位回城中……还有容家和徐家的当家人也已救下了。”
马车外的差役十分恪守规矩,一直低着头,并未多看容父一眼,而是一板一眼的汇报着他们关心的内容。
果不其然,就在她们如实说了之后,容父原本警惕、打量的目光瞬间缓和下来,点了一下头当即回了个“好”字。
只是……
马车内忽然传来一道虚弱的男声——
“先不回去……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为首的差役错愕的抬了一下头,似乎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们还是答应了,只要最后能将人带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而容雪声说的话恐怕只有容父和徐景玉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容父放下车帘,有些不赞同地说:
“雪声,当时山匪已经快搜到洞口了,那孩子若是还在,如今怎么还会……”
安然无恙。
不过容父到底没有那么狠心说出残酷的事实,只是感叹了一句:
“你这又是何必,要是当时抱着孩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