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马蹄声撕裂了北平城的宁静。
一匹浑身浴血的战马驮着背上的驿卒,如离弦之箭般冲过城门。驿卒的皮甲上插着半截断箭,鲜血顺着铁片缝隙不断渗出,在青石板路上洒下一路暗红的痕迹。守城的士兵见状,连忙推开挡路的商贩,高声喝道:\"急报!速让!\"
马背上的驿卒已经意识模糊,却仍死死攥着染血的军报。他嘴唇干裂,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鲜卑人......五原......城破......\"话音未落,整个人便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皇宫内,吴权正在批阅奏章。
他手中的朱笔忽然一顿,一滴赤红的墨汁晕染在绢帛上,像极了鲜血。不知为何,今日他总是心神不宁。窗外秋风呼啸,吹得殿角的铜铃叮当作响,那声音莫名让他想起战场上的刀剑相击。
\"报——!\"
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侍卫统领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封染血的军报。
\"陛下!五原急报!鲜卑大军攻破云襄,五原郡守战死,军民死伤......\"
吴权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笔墨纸砚被掀翻在地。他一把夺过军报,指尖传来的黏腻触感让他胃部一阵抽搐——那是尚未干涸的鲜血。
军报上的字迹已经被血水浸得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鲜卑十万众,屠城,求援......\"
\"混账!\"
吴权暴怒之下,竟将沉重的龙案掀翻。殿内侍从吓得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未见过陛下如此震怒,那张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此刻狰狞如恶鬼,额角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
\"传令!即刻召集众文武议事!延误者,斩!\"
半个时辰后,太极殿内灯火通明。
众大臣匆匆赶来,还未站定就感受到殿内凝重的气氛。吴权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军报的碎片,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少傅贾诩轻咳一声,率先出列:\"陛下息怒。鲜卑人此番来犯,虽出人意料,但未尝不是个机会。\"
\"机会?\"吴权冷笑,\"贾卿倒是说说,我五原子民被屠戮,算什么机会?\"
贾诩不慌不忙,捋着花白的胡须道:\"自陛下登基以来,我军休养生息已近半年。如今兵精粮足,正可借此机会一举解决北患。\"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将来陛下进取中原,与曹操争锋时,这些鲜卑人必会趁机袭扰后方。不如现在就除掉他们,永绝后患!\"
\"军师所言极是。\"郭嘉突然插话,他面色坚定,眼神犀利地说:\"拓跋宏此番聚集十万之众,看似势大,实则乌合之众。若不趁其羽翼未丰时铲除,日后必成大患。\"
大将军徐晃猛地抱拳:\"末将请战!镇西将军张辽所部就在并州,可命其率飞豹军先行出击。末将愿亲率精锐驰援,定叫那些鲜卑蛮子有来无回!\"
军师沮授沉吟道:\"此战若能取胜,我军还可趁势西进,收复凉州四郡。马铁、马玩残部盘踞西凉已一年有余,正好一并解决。届时我军一隅偏师可从凉州出发,进可图益州、司州,退可固守北疆......\"
吴权听着众臣议论,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杀意。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位将领的面孔。
\"张辽现在何处?\"
\"回陛下,\"徐晃答道,\"镇西将军正在五原郡整顿边防军,约有八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