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西路下荆襄(2 / 2)

襄阳城下,百姓和降卒们冒死推开城门,将稻米和棉衣塞进宋军手中。

一位老匠人跪在冰面上,向文天祥呈上半片残破的甲胄,甲叶上绣着的朱雀纹虽已褪色,针脚却异常工整:“大人,这是二十年前吕文焕手下一位将领的甲胄,他们临死前说,要等王师回来。”

文天祥接过甲胄,指尖触到内里刻着的 “忠” 字,墨迹新鲜,显然是刚刚所刻。

他望向城楼,阿术的狼头旗正在火风中挣扎,最终被宋军的朱雀旗取代。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在占城时,幼帝摸着舆图上的襄阳说:“陆爱卿,那里的护城河,是不是和临安的一样宽?”

是夜,襄阳府衙。

韩信的东路军捷报传来,已克复都城,正沿运河北上。文天祥铺开舆图,朱砂笔在 “江淮” 处重重落下:“阿术虽勇,却不知民心可用。” 他指着 “十八连营” 标记,对身旁的彝族将领道,“让神火队沿汉水北上,用赤铜粉末在运河设伏,元军连环船再结实,也挡不住江心的‘火雷’。”

忽有弓手老兵从外进入,呈上从元军战船缴获的狼头纹佩刀:“丞相,我军已俘获吕文焕及其族人,另外发现了阿术的佩刀,刀鞘刻着蒙古文‘灭宋’。”

文天祥接过刀,刀柄处刻着的梵文经咒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轻笑,对老兵道:“将这刀送给张枢密使,告诉他,元军的‘灭宋’刀,该用来刻大宋的‘复宋’碑了。”

又看向被绑缚的吕文焕,“都押下去,着人押送至占城,你之功过还是交由皇帝陛下来决断吧。”

后来被押入占城的吕文焕及族人被幼帝囚于占城牢狱之中生产纸张,此为后话。

三更时分,襄阳城头的更夫敲响梆子,声音混着长江的涛声,飘向远方。

文天祥站在城楼上,望着江面漂浮的火光,想起阿术败逃时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震惊。震惊于宋军的蜕变,震惊于百姓对宋军的拥戴。

他摸出怀中陆相寄来的《出师表》残页,幼帝的临摹字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字迹虽稚嫩,下笔却不失力道。

江风吹来,带着襄阳百姓新蒸的米香,混着硝烟的气息。

江水在月光下流淌,像一条银色的丝带,系着襄阳城二十年的苦难与希望。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江面时,宋军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他们捡起元军丢弃的狼头旗,用来包裹百姓送来的米酒。

旗角上的狼头纹在晨露中低垂,而不远处的城楼上,“宋” 字旗正迎着朝阳舒展,旗面上的朱雀纹,终于重新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