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的亲人都蒙了难,只有他躲在死人堆里躲过一劫,目前只有孤身一人,这两年就算是收收田赋,加上下面郡王府的供奉,想必也不会有太多钱财。
朱慈烺宽慰道:“王叔祖不必担忧,孤请你前来,不是为了要银子,是有要事相商。”
“不要银子?难道是……?”朱以海心中暗想,随即脸色有点发青。
“如今京畿山海关皆被建奴所占,山西、陕西、河南则落入闯贼之手,北地危矣,为不使我大明落入宋时的境界,孤决心经略山东,以保太祖基业!”朱慈烺朗声说道。
“殿下何不先前往南都登基,经略山东一事,交于朝中贤臣便是,何必在此险地?”
朱以海很是会察言观色,见朱慈烺不是迂腐顽疾之人,便直言不讳了,继续扭扭捏捏的反而引起太子的反感,再者,他唯恐朱慈烺提出他预想的最坏的结果。
“皇叔祖也知道如今的朝堂是何等糜烂,若孤前往南京,山东必失,届时,不论是清军还是流贼,皆可随时南下劫掠,大明必将重蹈南宋之覆辙,所以山东无论如何不能丢。”
“那殿下……有什么需要臣做的?”朱以海颤颤巍巍,终于言明了主题。
“我朱家受全国百姓供养百年,国难当头之时,岂能不挺身而出,是为百姓,也是为自己,试问,千年来,每当改朝换代,皇族做何下场?”朱慈烺叹息道。
朱以海沉默不语,其实他已经也有所预感,在鲁王府被攻破,他躲在死人堆中时,他就有预感大明可能要完了,崇祯殉国之后,这种预感更为强烈,若无一位有能力中兴之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其实这个时期,宗室之中,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在少数,但皆抱有侥幸心理,一是不敢站出来独当一面,二是自私自利,舍不得荣华富贵,觉得天下之事,自有皇帝操心,轮不到自己,许多亲王,宁愿城破被抢,也不愿意将财物分给守城士兵。
“孤召王叔祖前来,是有两件事相商。”
“殿下先说说,若臣……能做到必将竭尽所能。”
朱以海心中更为惶恐,来之前已经同王府亲信商议许久,认为要银子的几率最大,还有一种可能是朱以海最不愿意看到的。
像是没有见到朱以海的表情,朱慈烺直接道:“孤要在北地建立三道防线抵御建奴,以德州为前头堡,在经过德州之时,为避免百姓为建奴所用,号召百姓渡过黄河,迁入山东。”
“殿下以为,建奴才是我大明真正之敌?要与建奴决战到底?而不是向建奴签约妥协?”朱以海突然问道。
“王叔祖多虑了,建奴多次入关劫掠,伤我百姓,毁我城池,眼下占据京城,更是是要夺我社稷,占我神州,孤怎么会向建奴妥协呢?”朱慈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