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算骸夺舍(1 / 2)

重生都市之主 时光皇者 3572 字 13小时前

劫丹悬滞于空,暗金流浆如凝固的熔岩,其表面每一丝炽白闪电的跃动,都令周遭空间的原子陷入更深的沉睡。陈默的实验室此刻宛若棺椁,力髓符文的恒定嗡鸣是唯一的镇魂曲,却也掩不住一种更深的、自物质根基里透出的僵冷。苏璃的指节因长久紧握而泛白,灵脉结晶的齑粉烙在掌心,如同冷却的火山灰。

陡然——

嗡……

实验室深处骤然响起一声异样的蜂鸣。低沉、粘稠、带着齿轮锈蚀强行啮合的滞涩感。它并非源自劫丹,也不是力髓符文阵列的谐振,更像是某种沉睡的机械之心在法则的淤泥中,被强行拔起。

中央主控台上方,本应稳定投射《牛顿经典力学总纲》三维动态模型的空间区域,猛地荡漾起一圈剧烈的水波涟漪!光芒瞬间失真,模型图边缘的几何光斑如同墨迹在清水中晕散、剥离!牛顿三定律那稳固的符文三角结构开始疯狂闪烁、变形!代表第一定律(惯性)的、绝对凝固的十二面晶体符文边缘,骤然崩解出无数尖锐的碎片,如同被无形之力啃噬!象征F=ma(冲量)的炽亮光棱,被强行撕裂成无数离散、抽搐的光针!而那道首尾咬合、永恒流转的作用反作用光环,更是在刺耳的摩擦音中,寸寸断裂,金色的光环碎片如同垂死者的金牙般崩落!

模型构型塌陷的连锁反应瞬间点燃了整个实验区的警报!各处辅助符文阵列纷纷爆出能量过载的刺目光团,如同星辰炸裂!巨大的能量冲击波裹挟着崩解的几何碎片,如同风暴般横扫整个空间!几名靠近主控台的研究员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护身能量盾在接触风暴的瞬间就被无穷切割的几何碎片湮灭成光尘!身体则在绝对精准的、角度刁钻的空间几何切割下,被分解成无数均匀炽热的立方体碎块,又瞬间被力场残余的高温汽化!空气里弥漫开刺鼻的、如同超导线圈烧毁后逸散的臭氧焦臭!

“是法则层面的连锁污染!”吴老的怒吼被淹没在崩解的轰鸣中,他须发皆张,周身流转起力髓“冲虚”场域的黯淡辉光,强行撑开一道屏障护住身侧几人,“那鬼丹……它‘僵’掉的是时空活性!它在抽干所有运动趋势!所有过程……都要‘凝固’!”

仿佛为了印证吴老的话,空中剧烈坍缩、剥离的牛顿模型碎片并未消散,它们被一股无形的、极其精准的几何引力捕捉,围绕着劫丹开始重新排列组合!

崩解的碎片不再遵循牛顿力学直观的运动轨迹。三角形的冲量碎块在虚空中拉出精确的抛物线;

被撕裂的惯性晶体碎片沿着完美的双曲线彼此远离;

断裂的金环碎片则在无形的平面上,沿着渐开线的轨迹滑行、螺旋转动!

每一块碎片都像一个被编程好的微型天体,在数学规律的冰冷驱动下,于瞬息间精确抵达重新规划的位置!

短短数息,一个全新、巨大、散发着诡异苍白色泽的立体符号矩阵,悬浮在了劫丹原本的位置上空!

它由无数崩解的几何碎片构成,核心结构正是——

Σ (积分符号)!

d (微分符号)!

? (偏微分符号)!

∫ (定积分符号)!

微积分符号的阴森骨架!

这些符号如同冰冷的骨骸,在无声的矩阵中悬置、旋转!矩阵核心处幽光凝聚,隐隐指向一个无形却无所不在的坐标——那正是劫丹自身的位置!劫丹消失了?不!它是隐匿了物理形态,将自身的“死寂”存在,彻底转化成了驱动微积分亡骸的……核心坐标点!它化作了“演算”本身!

嗡——!

巨大冰冷的算骸矩阵甫一成型,便骤然启动!

实验室被凝固空间保护的区域外,距离矩阵核心最近的一处承重合金支柱瞬间成了第一个“计算目标”!一道由无数细小微分“d”符号汇聚成的苍白光束,如同亿万把手术刀,精准地贯入金属结构内部微观层面!

“嗤啦——呲——”

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重组声爆发!

那根原本依靠自身结构稳固支撑的合金巨柱,其存在的物质分布——内部晶体结构、电子轨道、原子能级分布率——被强行“微分”!如同一个立体的生命体被数学工具解构成无穷微观切片!这些切片并非消失,而是被无数细小的微分符号精确标记、切割成独立的“无穷小量”,顺着光束的轨迹被吸入算骸矩阵的核心符号深处!

巨柱发出痛苦的金属呻吟声!如同被抽筋扒骨!其物质形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坍缩!在微分符光笼罩的位置,金属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如同冰霜的结晶苍白!那是粒子活性降至接近绝对零度的表象!但这并非结束——仅仅是抽取的第一步!

紧接着,悬停在算骸矩阵上方的积分符号“∫”骤然亮起猩红妖异的光芒!它像一个贪婪的大口,对着下方被“微分”解体、如同陷入凝滞“死水”的巨柱空间区域,猛地发动了“积分”收割!

被微分之光剥离、标记为“无穷小量”的金属物质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骤然加速脱离残存结构,逆着微分光束,疯狂涌向那猩红的积分符口!而更诡异的是,那些物质碎片在被吸入积分符口的前一刻,结构本身突然扭曲、弥散,从“凝滞”瞬间转化为“叠加态”,仿佛同时存在于无数可能的微结构状态,只为了被积分符口“平均”收割!

承重巨柱瞬间被抽空!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光滑、如同抽象模型边界般精准的几何曲面空洞!空洞边缘的物质断口光滑如镜,残留着苍白如冰的、代表绝对静止死亡的法则烙印!

这并非湮灭!这是物质本身存在的结构信息、能量分布、乃至“运动趋势”可能性,被这套微积分亡骸强行解析、拆解、吞噬!然后,成为驱动矩阵运转的冰冷燃料!

“它……它在‘夺舍’过程本身!”陈默的声音在苏璃疯狂构建的精神力防线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悚然,“微分是解构生命的刀!积分是吞噬过程的嘴!这算骸矩阵在强行掠夺‘变化’的本质!将‘发生’本身,变成它运行的电池!”他猛地指向另一处正在遭受同样切割的空间,“所有有过程的运动、变化、衰变、传递……都是它的食物!它在抽干一切熵增、一切运动!直到宇宙……彻底‘静止’!” 那枚积分符口的猩红光芒愈发刺眼,仿佛吸食了巨柱“变化”的养分后,变得更加饥渴!

劫丹赋予的死寂,与微积分亡骸的吞噬,形成一对恐怖的共生獠牙!

实验室的屏障在疯狂闪烁!每一次屏障能量试图调节、流动、抵抗外界冲击——这本是正常的变化过程——瞬间就被外围虎视眈眈的微分光束锁定、切割成“过程片段”!随即又被积分符口疯狂吸纳!如同抽骨吸髓!屏障非但没有加强,反而因“抵抗”动作本身被吞噬抽取,变得更加稀薄脆弱!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悖论:动,则被分割吞噬;不动,则被劫丹死寂浸染,凝固僵死!如同陷入永冻的泥沼,挣扎下陷,不动亦沉!

吴老身周撑起的“冲虚”力场,此刻成了一个刺目的靶子!代表力髓“冲虚借势”的辉光正在迅速暗淡!每一次吴老运转力髓、调动能量进行瞬间爆发冲击的“动量变化”过程,都被无处不在的微分光束精准捕捉、拆解成无数细小的“动量瞬间”,随即卷入积分符口的妖红深渊!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滞、变形!蓄力的过程被吞噬,如同挥拳时被抽取了所有力量,只剩下僵硬躯壳的晃动!他的脸庞因强行维持场域而急剧苍白,眼中那力髓道心独有的锐光也蒙上了死灰!

“老师!”一名年轻研究员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推开吴老,让他停止抵抗这致命的“过程”抽取!

太迟了!

就在他疾冲动作启动、能量波动产生的瞬间,数道如同等待猎物的微分符光瞬移般刺穿摇摇欲坠的屏障,精准地锁定了他的冲刺轨迹、他的肌肉纤维收缩过程、甚至他体内神经电化学传导的每一细微变化!如同亿万显微镜下的冰冷刀锋,将“冲刺”这个动态行为瞬间切片!

“啊——!”凄厉非人的惨嚎仅仅响了半声便戛然而止!

研究员冲刺的动作瞬间凝固在半途!身体保持着倾斜向前的姿态,如同最逼真的蜡像!但皮肤表面却浮现出亿万道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无比精准规则的苍白几何网络!如同被无形的激光网格瞬间贯穿切割!

下一刹那,凝固的身体如同积木般解体!化作无数大小完全均等、边长不足一毫米的微型立方体!每个立方体表面都覆盖着冰霜般的苍白死寂烙印!如同一个个被彻底剥夺了生命过程的冰冷标本!

立方体尚未落地,猩红的积分符口贪婪亮起!一股绝强的吸力笼罩了整个区域!这些承载着“冲刺运动”信息的标本碎块毫无迟滞地加速,扭曲着、坍缩着,被那猩红符口吞噬殆尽!

原地,只留下一个人形的、边缘光滑、覆盖着苍白霜痕的几何曲面空气凹痕!如同世界本身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实验室彻底死寂!如同心脏骤停后的僵直!

唯有劫丹隐匿的坐标所驱动的算骸矩阵,冰冷地运转着。微分符号的苍白光束如同觅食的盲鳗,在粘稠死寂的空间中无声逡巡,寻觅着最后残存的一丝“变化”;积分符口的猩红光芒,如同饕餮巨口,贪婪等待着下一口新鲜的“过程”血肉。陈默、吴老、苏璃,他们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胸腔起伏,每一次眼球的转动,每一次精神力的微澜,此刻都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那些致命的苍白光束向他们聚焦。力髓符文的屏障已经薄如蝉翼,每一次支撑都被贪婪的“积分”撕咬,吞噬掉“坚持”这一行为的本身。

吴老的脸色已如金纸,嘴角渗出的不是血丝,而是近乎能量本源的淡金色光沫!那是他的力髓根基在被强行抽离、转化为矩阵燃料的征兆!他猛地看向苏璃,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丫头!法则!它在用我们的‘动’……维系它的‘算’!我们必须死水无澜……或者……” 他目光扫向实验室角落一个被遗忘的保险柜,“……用最‘死’的东西……引动它内部的自噬!”

“时间……死水!”苏璃瞬间明悟!吴老指的是保险柜里封存的——研究院禁忌封存的几克高度惰性时间凝滞体!这东西如同宇宙中最顽固的冰块,本身处于一种绝对静止、无法产生任何热运动的奇点态!是真正的“死水”!当微积分算骸试图“解析”这毫无“变化”可言的绝对静止态时,会不会……引发法则层面的反噬?如同冰冷的逻辑机器遭遇了它无法归类的悖论?一个没有“导数”,无法“积分”的绝对存在?

但引动它,同样是一场在绝壁上走钢丝的豪赌!谁又能保证,矩阵不会将这种极致惰性也纳入“熵减”食谱?

就在苏璃念头急转、犹豫的瞬间——

实验室尽头原本空无一物的厚重合金墙上,一点奇异的色彩毫无征兆地晕染开来!

那是……玫瑰金色!

它如同墨滴入水,迅速扩散,形成一片极不稳定的扭曲光斑!

光斑内部景象诡谲异常:一面斑驳、覆盖着苔藓与陈旧数学涂鸦的古老石墙!墙面上悬挂着一只停摆锈蚀的钟表,指针扭曲纠缠;钟表下方,用粉笔画着一个巨大的、却残缺不全的数学符号轮廓!一只枯槁如鬼爪的手,正握着一节尖锐的石笔,颤抖着,试图在残缺的符号下方写下关键的几笔——